“这个,是你刚出生的时候,爸托人给你打的。”
他声音沙哑,“爸对不起你,这些年,委屈你了。”
我看着那条项链,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了下来。
这是二十年来,我收到的第一份,来自父亲的礼物。
我天真地以为,在他心里,还是有我的。
我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
但生活,总是在你刚刚看到一丝光亮的时候,给你最沉重的一击。
天赐的病情稳定后,我又被送回了小姨家。
我的“病”好了,不再需要“静养”了。
那个有阳光的房间,不再属于我。
高中毕业,我拼了命地学习,考上了一所不好不坏的大学,在外地。
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家。
走的那天,火车站人来人往。我爸妈和天赐,都没来送我。
只有大姐,特地从学校赶了回来。
她塞给我一个厚厚的信封,里面是两千块钱,是她一个学期的生活费。
“拿着,省着点花。”
“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
大学四年,我像一台上了发条的机器。我拼命地打工,做家教,发传单,拿遍了所有能拿的奖学金。
我几乎没有向家里要过一分钱。
我只想离他们远远的,越远越好。
我以为,只要我不回去,那些刻在骨头上的伤,就会慢慢愈合。
可我忘了,我身上流着他们的血,这层关系,是永远也断不掉的。
5
大学毕业,我留在了那座繁华的南方城市。
我进了一家不错的律师事务所,从端茶倒水的助理做起。
我工作起来像个疯子,因为我知道,我没有任何退路。
我身后是万丈悬崖,我必须靠自己,才能在这座钢铁森林里站稳脚跟。
那几年,我和家里的联系少得可怜。
除了过年,我几乎不回去。
每次回去,都是一场不动声色的煎熬。
我妈会拉着我的手,向街坊邻居炫耀。
“看,我女儿,大律师,多有出息。”
转过头,回到屋里,她就会旁敲侧击地问我,一个月挣多少钱,有没有攒下钱,什么时候找对象。
我知道,她关心的不是我过得好不好,而是我能为这个家,为她那个宝贝儿子,带来多少实际的好处。
天赐,大学毕业后,眼高手低,一直没个正经工作。
我爸托关系给他找了几个,他都嫌累,嫌钱少,干不了几天就撂挑子。
他整天跟一群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做着一夜暴富的发财梦。
我爸妈愁得头发都白了,却拿他一点办法没有,说重了他就犯哮喘。
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身上。
我二十八岁那年,天赐谈了个女朋友。
女孩家里条件不错,但只有一个要求:必须在城里全款买一套婚房。
我爸妈把一辈子的积蓄都拿了出来,又找亲戚朋友借了一圈,还差二十万首付。
他们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