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男友向我求婚的第二晚,我却得知他已经和初恋领了结婚证。
去接参加兄弟聚会的男友回家时,我听见了他和朋友的聊天。
“司裴,你和秦皖领证了那你女朋友怎么办?就不怕被她发现和你分手?”
顾司裴丝毫不慌的双腿交叠,弹了弹手上的烟灰,漫不经心开口:
“我答应和秦皖领证,只是为了能让她的孩子顺利进入京都国际学校,三年后就会离婚。”
“况且,纪棠宜只是我的一条舔狗,我心软给她一个名分,她要是敢闹,就算求婚了我也不会和她结婚。”
其他人连连点头,接着附和。
“说不定你告诉她你结婚了,她连三儿都愿意做。”
“到时候证上一个,身边一个,简直快哉!”
不再听他们幻想左拥右抱的生活。
我转过身,给妈妈打去电话。
“妈,你说的对,他不是程寂,我想回家了。”
妈妈大喜过望:“好,三天后,我们带你回家。”
1
“棠宜,给我煮碗醒酒茶来。”
刚进门的顾司裴松了松脖颈上的领带,把外套扔在地上,下一秒就开始习惯性的使唤我。
我刚和妈妈挂断电话,看见他醉醺醺,满脸通红站不稳的模样。
第一次觉得,他真的很不像程寂。
程寂不会喝酒,不会抽烟,更不会大半夜玩够了还对我颐指气使。
看着他,我第一次生出厌烦的情绪。
“家里没蜂蜜和柠檬了,煮不了。”我冷漠开口。
“没有了你不知道去买啊,我养你干什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快点去,我难受。”他扯着领带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瘫着,下一秒就睡了过去,鼾声渐起。
见状,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给他换衣服,擦拭身体,把他扶回卧室。
只是丢给他一个毛毯就回了卧室。
正好妈妈再次给我发来信息。
“你哥哥他后天来找你,你记得去接他。”
我回了声好,又在手机上预约了上门清洁服务。
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是被剧烈的开门声吵醒的。
嘭的一声,显示出开门人的怒气。
“纪棠宜,你昨晚居然让我在沙发上睡的觉!”
“刚给你求婚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居然敢这么对我,信不信就算我求婚了我也不一定会娶你。”
他一把把我从床上薅起来,满嘴隔夜的酒气熏的我脑仁疼。
我皱了一下眉,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
淡淡吐出两个字:“我信。”
闻言,顾司裴有些错愕的松开手,眯着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毕竟在以前,他一说不和我结婚,我就会哭闹的抱着他,求他必须娶我,说我这辈子非他不嫁,甚至更严重的时候我还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认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是不是哪里让他不满意,直到他终于愿意施舍给我一场订婚宴。
可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
我翻身下床,利落的穿好衣服,无视顾司裴的存在。
他见我怪异的举动,不耐的扯住我的手臂。
“你在闹脾气?就因为昨晚我和朋友聚会没带你?”
“我都说了,我那些都是哥们,你一个女人去了也没共同话题,有必要生气吗?”
我道:“我没生气。”
闻言,他松了口气,揉了揉发胀的脑袋缓和声音开口。
“对了,今天秦皖要过来,我找个酒店你住一晚吧。”
2
我有些错愕的看着他。
虽然他和秦皖领证了。
但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让她住进来,让我住酒店,他难不成真心动了朋友的建议,让我当三?
我怒极反笑,讽刺他:“顾司裴,你真不要脸!”
见我的脸色,顾司裴破天荒给我解释:“秦皖的孩子要进京都国际学校,开学前老师要家访,对每位学生的家庭情况有个粗步的了解。”
“你知道的,秦皖是单亲妈妈,收入低,住的地方偏僻,她这种家庭的人,京都是不会考虑让她孩子进的。”
所以,他好人帮到底,不仅和她领证,现在还要把我赶出去?
不过,也无所谓了。
我说:“好。”
也许是见我情绪太平和了,根本不像我往常的样子。
顾司裴抿了抿唇,开口:“我会给买一套珠宝补偿。”
我嗯了声。
情绪却并没有因为他的补偿而有起伏。
只是,我还没离开,秦皖倒先过来了。
她带着孩子,略过开门的我直接走到顾司裴面前。
“司裴,这次家访听说校长也会来,只是让纪小姐离开的话,可能不太行了。”
“什么意思?”顾司裴问。
秦皖没回答他,眼神却是转向我。
扑通一下跪在我面前,突然开始声泪俱下。
“纪小姐,你知道我只有农农这么一个孩子,我想让他出人头地,上京都国际是他最好的出路,所以还请纪小姐答应我一个无理的请求。”
她都和顾司裴领证了,她已经比我名正言顺了。
至于还故意来求我吗?
但为了满足她的表演欲,我还是问她:
“什么请求?”
她有些难以启齿:“纪小姐,我需要你把你的东西全部搬走,把这个家的女主人换成我,次卧也要换成农农住的卧室,这样校长他们才会相信。”
原来就这个。
刚好我也准备把东西搬走,她倒是给了我个很好的理由。
见我盯着她沉默,顾司裴倒是比我先开口。
“只是多装修两遍,又不是什么难事,反正你在家也没事干,没必要......”
不等他说完,我笑着开口:“一家人是要住在一起。”
“我搬。”
见我答应的爽快,顾司裴眉头皱的更深了,刚想拉我,手却被农农握住。
“太好了爸爸,我们可以住在一起了。”
3
我喊来的搬家团队正好派上用场。
我的东西开始逐渐减少,秦皖的东西开始变多。
甚至屋里还挂上了我都没有的和顾司裴的婚纱照。
见我看着婚纱照愣神。
顾司裴站在我身边,出乎意料他会解释:“这些都是p图,假的,我没有和她拍过。”
我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说:“挺好看的。”
顾司裴皱眉看向我,他总觉得今天我怪怪的。
“棠宜,如果你生气了,可以告诉我,我也可以不让他们搬进来。”
可如果他真的在意我的情绪的话,就不会背着我和秦皖领证。
他不过是在试探我罢了。
我深呼吸一口,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助人为乐是好事,我不生气。”
说完,我不再看顾司裴震惊的神色,视线投向侧卧。
那个房间的阳台养着我最喜欢的盆栽和绿植,放着很多我的东西。
可现在,绿植被无情的摔在地上,我养的植物在工人脚下踩来踩去,绿色的汁液黏腻腻的踩满了整间屋子。
突然觉得这个屋子恶心无比。
连带着人也恶心。
秦皖还在一旁道歉:“对不起啊纪小姐,农农对这些过敏,必须要清理干净。”
“你放心,等农农的入学手续办完,我立马给你恢复原样。”
我没吭声。
看向门口打包好的三箱行李,让搬家工人拿走。
顷刻间,属于我在这个家的痕迹尽然消失,逐渐被另一个女人取代。
我怅然的笑了笑。
虽然和顾司裴,我们两人都没有在这段关系中做到纯粹,但毕竟是用最亲密的关系相处了四年,真正离开,心里还有点涩然。
不过,是时候结束了。
我看向顾司裴:“我走了。”
顾司裴被农农拉着手,腾不开手,他颔首:“最多一周时间,我就让你搬回来。”
可我不会回来了。
出门前,秦皖伸出手喊住我。
“纪小姐,为了感谢你,今晚我请你吃饭吧,感谢你的帮忙。”
“你可一定不要拒绝我,要不然我会伤心的。”
见状,我也只能说好。
可当天晚上,等我到了预定地点,等到十点钟,却也不见顾司裴和秦皖母子。
我打电话过去。
得知的却是:“对不起啊,纪小姐,农农突然生病了,我和司裴在医院呢。”
“忘记通知你了,纪小姐不会生气吧?”
生气倒不会,只是玩这种心眼,挺幼稚也挺可笑的。
4
第二天,想到我哥今天会过来。
我给哥哥发去消息,问他具体下机时间,我好去接他。
可哥哥的消息没等到,却等来了顾司裴的电话。
“棠宜,我受伤了,你帮我带点药过来。”
我本不想管他,告诉他:“受伤了让秦皖给你买,她现在才是你的老婆。”
可顾司裴破天荒的软了声音:“棠棠,你才是我女朋友,我想你来看我。”
“求你了,来看看我好不好?”
一瞬间,我神情恍惚了。
他的语调和我爱的程寂重合,我下意识回答:“好。”
说完之后我就后悔了,可顾司裴却挂断了电话。
叹了口气,正好,我还有东西没拿回来,就当是最后一次吧。
去药店买了药,门口的指纹已经解不了锁。
我敲了敲门。
下一瞬,门被打开。
可迎接我的却是迎面一耳光。
我看见眼前红着眼的秦皖。
手也毫不犹豫的回击过去。
“你有病吧!”我脱口而出。
秦皖却扯着嗓子控诉我:“纪棠宜,你为什么要毁掉我的家庭!我究竟有哪一点对不起你?让你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捅我一刀!”
我皱眉,看向她身后的顾司裴。
“你能不能管管她?”
可顾司裴也同样不满的盯着我:“这件事的确是你做的不对。”
我有些奇怪,又有些好笑。
我究竟做了什么了?一个二个都说我不对。
我递出手上的药,不想牵扯进莫名其妙的事。
“给你,我拿样东西就走!”
啪嗒。
手上的药被秦皖用力打落在地上,她扯住我伸出的手,直直把我往屋里拖。
“赵校长,就是这个女人,就是她想要毁掉我儿子的家访,想要我儿子上不了学,那个东西肯定是她故意留下的。”
顺着秦皖指的方向,我终于看见他们说的“罪魁祸首”。
一张照片。
一张我和程寂的照片。
只是,因为程寂只露了半张脸,模样恰似顾司裴。
估计是他们发现这张照片了,以为我和顾司裴有一腿,从而京都的校长已以为他们夫妻不合或者感情有问题。
所以,受伤也是哄我来的借口了?
看明白这一点,我拿起照片,告诉顾司裴:“这是我的东西,从此以后,我们再无任何关系。”
说完,我转身要走。
秦皖却不愿意了,扯住我不让我离开。
“不行,你不能离开!”
“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她不管不顾,一个不慎让她从我手上夺过照片,举在手上:“纪棠宜,我只要你告诉赵校长,这张照片上的女人是不是你?今天的这一切都是你故意陷害的,你就是想让我儿子进不了京都,你是个勾引我老公的贱人!你快说啊!”
对于秦皖的话,顾司裴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什么。
而坐在沙发上的赵校长看着我们三人,询问的眼神放在我身上。
见状,我也不想离开了,更不想这一口黑锅背在我身上。
我道:“照片上的女人的确是我。”
见状,秦皖松了一口气,赶忙附和:“对啊,赵校长,我跟我老公的感情绝对没问题,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
说着,她看向顾司裴:“老公,你说是不是啊?”
顾司裴看了眼我,点了点头。
这一刻,我终于彻底把程寂和顾司裴分离开来,因为程寂永远会站在我身边,不论何事都是我的依靠,有他在,我从不会委屈和害怕。
正了正心神,我看向面前所谓的赵校长:“可照片上的男人并不是他。”
第2章
5
所有人被我的话震惊到了。
特别是秦皖,她对比照片上的男人和顾司裴,扯着嗓子叫喊:“怎么可能不是司裴?他们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衣服也是一样的。”
“我看,你就是故意趁着司裴不注意,才偷拍下来这张照片,现在又想打死不承认,纪棠宜,你做人能不能磊落一点?”
磊落?
这个词着实让我笑出声来。
“那我请问秦小姐,你的儿子是顾司裴的亲生儿子吗?”
想在我身上泼脏水,那我就让这水越搅越浑。
秦皖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种话来,瞳孔颤抖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
见秦皖语塞,赵校长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威严的面目上浮现出恼怒:“你家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们学校绝不会招收拥有品行不端父母的孩子。”
说完,赵校长就想要离开。
秦皖赶忙拉住校长的衣服:“校长,不是这样的,我可以解释的。”
说着,秦皖看向顾司裴,祈求他能承认孩子是他的,就连农农也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小声喊着他:“爸爸。”
可顾司裴充耳不闻,他应当是发现了。
照片上的衣服他的确有一套,是我当初买给他的,那时,我满心欢喜的捧着衣服希望他能穿上让我看看,他满眼不屑。
“这种垃圾货也好意思拿来送给我?纪棠宜,三个月省吃俭用的工资就为了给我买一件衣服,你让我觉得你很廉价。”
所以,他虽然有那件衣服,但他从未穿过,更别说穿在身上还被我偷拍下来。
此刻,他盯着我,声音里有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抖:“他是谁?”
“你不配知道他。”
顾司裴上前两步,抓住我的手腕,用力:“我问你他是谁!”
我直视他。
“他是我此生最爱的男人。”
闻言,顾司裴不可置信的颤栗着双眸,脸上划过一丝受伤。
“他是你最爱的男人,那我呢?”
我讥笑道:“你?你不是秦皖的丈夫吗。”
顾司裴有些慌乱的否认:“我不是。”
“顾司裴,你别装了,你们两个连结婚证都领了,他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所以,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松手!”
我把自己的手腕用力扯开,可顾司裴抓得太紧,我根本挣脱不了。
他红着眼:“谁告诉你的?”
既然他不愿意松手,我也原原本本告诉他我那天听见的一切。
“你说我只是你的一条舔狗,你和秦皖领证,让我当三,只要我敢闹你就不会和我结婚,顾司裴,人一旦既要又要,终将在某一天全部失去。”
顾司裴没想到那天的酒后胡言被我全听见了,慌乱的解释:“我那天只是说着玩的。”
可不论他是玩笑话还是真心话,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顾司裴,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们之间也该有个结束。”
“我们分手吧。”
6
顾司裴却不愿意了。
开始细数当初我为了和他在一起做的傻事。
“当初你在寒冬跳下水池,在烈日下穿上玩偶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给我做爱心早餐,不论我怎么骂你,打你侮辱你,你都只想和我在一起。”
“那个时候我兄弟逼你喝下烈酒,打压你的尊严,让你冻伤的手弹了一天一夜的钢琴,你都从没说过要离开。”
“现在我们都订婚了,你要分手?我不同意!”
是啊,当初我把他当成程寂。
不管他对我再坏,他的兄弟再不待见我,我也只是一味的讨好他们。
我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我爱你,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所以,他的兄弟总说我是一条怎么赶也赶不走的狗。
听见这些话,我也会难过,也会伤心,也会期望顾司裴帮我说话,哪怕一次。
可他从来没有。
现在我也该看清现实,顾司裴和程寂根本就是两个人。
“当初我接近你,只是因为你跟他长得像,我以为留在你身边,就好像他还在我身边一样,可直到现在我才清醒,你不是他。”
这一次,顾司裴手上终于松了力道。
他看着我,像是在辩驳我说的话是真是假。
“我骗了你,你也负了我,顾司裴,我们两清了。”
而另一边,赵校长也不想再看我们三人的爱恨情仇,撇着拐杖轻打在秦皖手上,想让她放手。
“你们的家务事我不想掺和,等你们解决完再说吧。”
可秦皖却死也不松手。
至于农农见自己的妈妈被打了,冲上去揪着校长的衣服又撕又咬:“你个老不死的,凭什么打我妈。”
两边混乱无比。
直到没关紧的门再一次被推开。
“你们在干什么!”
7
几双眼睛看向门口骤然出现的男人。
而我红了眼。
纪承衍看见我被拉扯住的手,冲上去一拳打在顾司裴脸上。
“畜生!”
我被哥哥护在怀里,顾司裴看见我蜷在别的男人怀里,一张脸上盛满怒意,舌尖顶了顶刚刚被打痛的脸颊,一拳头,又想落在我哥身上。
我赶忙拦在哥哥面前。
“你不能打他!”
见我保护别的男人,顾司裴更是气红了眼。
“你居然保护他?”
“你没看见是他先打的我吗?”
刚刚被哥哥打中的地方已经红肿起来,配合他质问的表情,活像他才是受委屈的那个。
“他是我哥。”我道。
闻言,顾司裴收了手,狐疑的看向纪承衍,终于,在确认我们相似的眉眼后相信了我的话。
“你为什么从不告诉我你有哥哥?”
我没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可顾司裴却好像误解了我的意思。
“你用假的身份骗我?你从一开始就想过离开?”
我告诉他:“我从未骗你,是你不在意我的出生,我的家庭,我所有的一切。”
我还记得,当初我第一次以女朋友的身份出现在顾司裴朋友面前的时候,有人问过我的家庭情况。
可那时的顾司裴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我不在意她的出生,家庭构成,她有几个兄弟姐妹我也毫不关心,像她这种女人不过是一时的玩具,玩腻了就丢,我何必费那心思。”
他也真的做到了。
对于我,他一无所知。
就算求婚的时候我提出让我父母来见证,他也是满不在乎:“我们两个人的事用不着你父母。”
其实不是用不着,是他看不上,他以为我父母是乡下的泥腿子,出现在他顾少的求婚典礼上拉低了他的水准。
况且,一场施舍来的求婚,他随时可以违约,带上父母就显得正式了。
顾司裴应该也想起来了。
他张了张嘴,好几次想要说话,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直到同样没能离开的赵校长看见我哥的脸。
惊呼一声:“纪董!”
赵校长杵着拐杖快步走到纪承衍面前,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纪董,你怎么来了?”
被挣脱的秦皖冲过来听见赵校长的称呼,惊愕的盯着纪承衍:“纪董?他就是你们学校最大的投资商?”
赵校长点头:“这位就是我们学校校董,纪承衍先生。”
得到肯定的答复,秦皖脸色飒然变得苍白,她没想到,自己忙活了半天想把孩子送进的学校,校董会是我哥。
这次,她瘫软在地上,双眼无助的看着我哥,又看看我。
她明白,想把孩子送进京都国际的愿望泡汤了。
可她依旧不死心,跌跌撞撞又来求我哥:“纪董,这一切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
我哥却一脚踢开她,转头看向赵校长。
“她的孩子,永不录用!”
一句话,彻底堵死了秦皖最后一点希望,秦皖泪流满面,嘟囔着:“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啊。”
看她的反应,我不明所以,不过是一所学校而已,何至于她想尽办法也非要进去。
那里面究竟有什么?
8
至于顾司裴,他更是没想到我的家庭在他意料之外。
他往前两步想要来拉我的手。
“棠棠,纪董是你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哥挡在我面前。
“顾总?我记得前段时间你司不是想和我谈合作吗?本想着给你一次机会,但你欺负了我妹妹,这辈子你都不会再有可能搭上我这条线!”
顾司裴踉跄了一下,有些站不稳了。
“纪总,那个合作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吗?怎么能违约?”
我哥才不管那些:“我们纪家的人最是护短,敢负了我妹妹,我没打压你就不错了!”
说完,我哥拉着我,想带我离开。
门口被秦皖拦住。
“纪棠宜,让我的儿子免试上学,我把照片还给你。”
她拿着手上的相片威胁我。
想来她也是听出来照片上的男人另有其人,而且我还因为他,找了和他八分相似的顾司裴,甘愿给替身当牛做马,照片上的男人应当是对我十分重要。
“否则,我就把照片撕了也不给你。”她做出撕毁的动作,我哥看向我,等着我的反应。
我呼出一口气,一只手搭在她的手上,紧接着,撕拉一声,照片变成两半。
“你...你,”秦皖傻眼了,“他不是对你很重要吗?为什么你......”
我道:“我有云文档。”
也就是说,这样的照片我想打印多少张就有多少张,至于为什么还要过来一趟,也只是我不想我的东西还留在这个家。
这次,我毫不犹豫的离开。
住在我哥安排的酒店里。
期间,爸妈打来电话,他们从我哥的嘴巴里听说我的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扬言要毁掉顾司裴的公司。
等他们咒骂完,话头一转,妈妈小心翼翼的问我:“棠宜,既然你和顾司裴分手了,那我们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你要不要见一见?”
想着要和过去告别,我也的确该走出程寂带给我的回忆,迎接新的人生,点头同意了。
刚好相亲对象就在这座城市,爸妈让我和他见了再回去也不迟。
本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见面,可就在看见那个男人的第一眼,我的心脏不可避免的跳动。
他的穿衣打扮,行事风格和程寂好像。
我以为是爸妈事先跟他说了程寂的事,他故意模仿程寂的风格。
有些尴尬:“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男人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笑:“纪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爸妈是不是跟你说程寂的事了?他们怕我放不下,所以才找了你?”
男人嘴角的弧度更大,伸出手:“你好,我叫覃思垣,虽然不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还是要解释一件事,是我先喜欢的你,希望纪伯父纪伯母帮我做媒。”
“你喜欢我?”
覃思垣点头:“你就是我喜欢的女孩子的模样,我对你一见钟情。”
郑重的表白,真挚的表情,把我说的面红耳赤。
一时之间慌乱不已,失手打碎了手边的杯子。
覃思垣见状,赶忙牵着我的手:“小心,别被划伤了。”
说罢,他让服务员拿来酒精,喷洒在我伤口上,又用创口贴包上。
我看着他认真细致的眉眼,心头一跳,随后,更是看见他在创口贴最后一圈向里折了一下,双眸更是不由自主的颤动。
这个习惯,居然和程寂一模一样。
“最后折一下,这样取下的时候更方便。”
他看着我,眉目温柔。
我终是恍惚了,喊出了那个名字:“阿寂。”
覃思垣嗯了声:“你说什么?”
我摆了摆头:“没什么。”
这顿饭我吃的可谓是眼神飘忽,心思不定。
终于,饭局结束,我迫不及待给妈妈打去电话。
“覃思垣,他是谁?”
我心里隐隐有了期待,却又知道是妄想。
妈妈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瞒不住你,其实,程寂在死前做了做了一个决定,决定把自己的器官无条件捐献。”
“而覃思垣,就是被捐献者。”
我的脑袋突然一下如同烟火炸开,一阵耳鸣。
我颤抖着嗓音问下最后一个问题。
“他的身体里,跳动的是程寂的心脏吗?”
妈妈嗯了声。
我瞬间泣不成声。
9
程寂是个警察,一次意外追捕中被歹徒用刀刺了32刀。
哪怕紧急送往医院也因为失血过多抢救不过来。
那时,他知道自己活不下去,握着我的手说:“棠棠,不要伤心,我会以另一种方式继续爱你。”
我求他活下去,告诉他如果他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可他把我的手放在他的心脏上:“棠棠,你听,我的心脏还在跳,我不会死的,会有人代替我好好爱你。”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句话,我才会找到顾司裴,忍受他一次一次的羞辱,背叛,我以为,他是程寂,他会代替程寂。
可原来,他的那句话的意思是:只要我的心脏还在跳动,那就是我在一直爱你。
多年的一句话没想到如今正中眉心。
程寂他真的做到了。
他的心认出了我。
我找到覃思垣,在他没反应过来时,扑进他怀里,用耳朵感受他心脏的跳动。
随后抬眼:“我们结婚吧。”
10
我和覃思垣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婚礼进行中却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顾司裴戴着帽子和口罩看着我和覃思垣,腥红着眼:“你们不能结婚!”
保安拦不住他,他叫嚣着:“和她结婚,你以为她真的爱你吗?不过就是把你当替身,只因为你身体里跳动的是她爱人的心脏!”
我没想到这么久不见顾司裴,他居然能查出来这么多。
不过我也不担心,因为心脏这件事我早就如实在提出结婚当天告诉了覃思垣。
他并没有感到震惊。
他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但我喜欢你,是比接受这颗心脏更早的时候。”
他说,他心脏衰竭住在医院时,就已经见过我和程寂了。
那时候,程寂满身是血的被推进手术室,我在外面哭的像个傻子。
那时候他就在想,这个女孩一定很爱他的男朋友。
如果他也能拥有一段幸福的爱情就好了。
没想到,当天晚上,他的主治医院就告诉他一个好消息,找到匹配的心源了。对方正是他今天看见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捐献心脏只有一个要求:用我的心代替我照顾她。
所以这些年,他无时无刻不在关注我的生活,在第一时间得知我和顾司裴分手后,他急急忙忙找到我父母,希望上门求娶我。
兑现当初和那个男人的承诺。
顾司裴不敢相信,我和覃思垣会因为这种缘分在一起,继而,他又转头看向我:“棠棠,你不是说你最爱我吗?你怎么能嫁给别人,我们都订婚了,你该是我的老婆才对啊。”
说着,他举起手上的离婚证:“我已经和秦皖离婚了,你才是我女朋友,只要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去领证。”
他突如其来的深情让我觉得奇怪。
直到覃思垣在我耳边说:“你哥哥撤了合作,伯父伯母也在打压他的公司,现在他的公司面临破产,估计是被逼无奈想从你身上下手吧。”
原来是这样。
顾司裴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只瞧见我和覃思垣挨得近,突然取下帽子和口罩。
“棠棠,我知道你放不下程寂,所以我找了他的照片,我已经整的和他一模一样,求你回到我身边好嘛?我真的离不开你。”
之前他的公司顺风顺水,除了有我家里人暗里帮助,就连覃思垣也出了不少力,就想着他平步青云,我也能过得更好,可现在他才发现,他所以为的能力和运气全是我带给他的。
可现在陡然变得一无所有,节节挫败,他才知道,曾经的他有多么自负。
我看着和程寂一模一样的脸,此时此刻,心里却再也翻不起一点涟漪。
“顾司裴,你不是他,你不配成为他。”
一句话,彻底让顾司裴疯魔了。
他拿出藏在衣服里的刀:“纪棠宜,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都说我现在爱的是你了,你为什么还不肯原谅我?”
他挥舞着刀,划伤了保安,紧接着又朝我扑过来:“纪棠宜,都是你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我毁了你也别想好过!”
在他即将靠近的时候,覃思垣一脚踹在他的心窝,顾司裴从舞台上滚了下去,头磕在了摆放在旁边的花架上晕了过去。
保安合力把他抬出去,婚礼顺利进行。
此后,我以为我不会再见到顾司裴和秦皖。
却没想到,秦皖会找上我。
她带着孩子跟我道歉。
说希望我能不计前嫌,让我跟我哥哥说一声,把农农送进京都国际。
这次,我终于问出口。
“为什么你非要把孩子送进去?”
秦皖犹豫再三,终于开口:“因为他的亲生父亲。”
11
秦皖说,她要让农农认祖归宗。
当初农农的亲生父亲并不认农农,除非她有办法让农农进入京都国际。
可这明显是个无法办到的事,因为京都国际是不会收单亲妈妈,年收入低于五百万家庭的孩子。
他明显是在为难她。
那所学校孩子的父母不是公司老总家里就是高干子弟,所以她才会找到顾司裴,上演一出领证结婚的戏码。
“所以,你也是在利用顾司裴?”
“只要能让农农认祖归宗,我做什么都愿意。”秦皖咬着牙,“顾司裴已经没用了,我也已经和他离婚了,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她站起身,扯住我的袖子:“我为我自己的行为道歉,这次我求你帮帮我。”
我问她孩子的爸爸究竟是谁。
她支支吾吾不肯说话。
“如果你不说就算了。”
我起身就要走。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我诧异无比,因为她说的那个男人已经五十岁了,有家庭有孩子,怪不得会提出那么苛刻的要求。
我也告诉她:“我帮不了你。”
她扯住我的衣袖:“不行,你必须帮我,否则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她拿起桌上的刀叉抵在自己脖颈上:“你不能走。”
可我压根不看她一眼,径直离开。
因为我知道,她有孩子,根本不可能伤害自己。
12
再后来,我听说秦皖和顾司裴复婚了。
据说是顾司裴也知道秦皖利用他的事,他大受打击。
接近他的女人都带着目的,让他一时变得疯魔起来。
不仅禁止农农读书,还把秦皖囚禁起来。
问她究竟是哪个男人在她心里最重要。
顾司裴变得敏感,自卑,对自己的魅力产生怀疑。
他钳制住秦皖的下颌,必须从她嘴里听见自己的名字。
我报了警。
听覃思垣说,警察找到几人的时候,秦皖已经疯了,顾司裴也变得神神叨叨的。
至于农农,似乎换上了自闭症。
几人一起送往医院接受治疗。
而我窝在覃思垣怀里,也忍不住问他。
“那你怎么不问我,谁在我心里最重要?”
覃思垣温柔的吻了吻我的额头:“我不会比较谁在你心里更重要,每个人都会有一段过去,只要现在陪在你身边的是我就够了。”
我回抱住他。
“怎么办?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你了。”
他按住我的头抵靠在他胸口:“那就再多喜欢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