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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12月初,我刚从大英皇家学院侦探专业毕业。
奈何大英国内侦探行业太过内卷,辗转数月竟找不到一份像样的工作。
心灰意冷之下,只好收拾行囊来到港岛,在九龙开了间私人侦探所。
没想到,凭着在西方学来的那些技巧,竟在这片东方土地上混得风生水起。
不是帮富家太太调查出轨的丈夫,就是替八卦周刊挖明星的隐私丑闻...
不过几年光景,不但积累了不少钱财,更是在旺角买了整栋楼收租。
去年购入全港第一辆奔驰大G时,还上了《明报》头条。
这下倒好,我的侦探所名声大噪,前来拜师学艺的人络绎不绝。
千挑万选,我最终选中两人:
一个是港大毕业的高材生苏念琦,长得漂亮,聪慧机敏,写得一手好文章;
另一个是经历过自卫反击战的退役老兵雷震邦,虎背熊腰,一身正气,正好做我的保镖兼司机。
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波澜不惊地过下去,谁知这天下午,一位特殊的客人登门拜访。
“久仰大名,顾先生。”
来人五十上下年纪,穿着考究的丝绸唐装,指间戴着一枚翡翠扳指。
“敝姓沈,从内地来港做生意。今日冒昧来访,实在是有要事相求。”
我请他落座,让念琦沏了壶上好的龙井。
“实不相瞒,”
沈先生叹了口气,眉宇间凝着愁云。
“小女三个月前在广州求学,不料上月突然音讯全无。我已经报了警,也雇人寻找,却始终石沉大海...”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照片。相片上的姑娘约莫二十出头,穿着一袭淡蓝色连衣裙,站在广大的校门前笑靥如花。
“只要您能帮我找到小女,酬劳方面不必顾虑,这是第一笔定金。”
沈先生从皮包里取出三根总共三公斤的金条,轻轻推到我面前。
我沉吟片刻,与念琦交换了个眼神。这类案子我们接过不少,多半是年轻人贪玩,或是故意与家人失去联系。
但看着沈先生殷切的眼神,我还是接下了这个案子。
不料临走前,沈先生又忽然转身,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顾先生,不知可否告知您和两位助手的生辰八字?敝人身边跟着位陈大师,能算算各位是否与鄙人,以及鄙人的小女八字相冲...”
这要求着实古怪,但看在金条的份上,我们还是如实相告。
三天后。
沈先生再次登门,身后还跟着两个陌生的年轻人。
“顾先生,这两位是我为您安排的助手。”
沈先生介绍道。
“这位是宋婉儿,略通拳脚功夫,可以保护各位安全。”
名叫婉儿的女子约莫二十五六,穿一身利落的劲装,眉眼清秀却带着几分英气。
抱拳行礼时步伐稳健,果然是个练家子。
“这位是周成。”
沈先生又指向旁边一个清瘦的年轻男子。
“他是陈大师的徒弟,精通堪舆相术,或许对寻人有所帮助。”
年轻人微微颔首,却不言语。
后来我们才知,他是个哑巴,据说是因为算命先生传承必要的“五弊三缺”中的“独”。
送走沈先生后,办公室里一时间鸦雀无声。我看着新加入的两位“助手”,又瞥了眼桌上那新送来的,和第一次相同的,三根黄澄澄的金条,心里总觉得这事儿透着一股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