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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振邦首先打破了沉默,他掂量了一下金条,浓眉紧锁。
“老板,这趟差事恐怕不简单。内地不比港岛,规矩多,路子野,尤其是要去寻人,没点防身的家伙寸步难行。”
我点头表示同意:“邦哥,你有门路?”
雷振邦从部队退役后,曾在港岛混过一段时间,三教九流认识不少人,其中不乏一些从内地过来“捞世界”的“大圈仔”。
他压低声音:“认识几个兄弟,路子野,搞几把‘黑星’(五四式手枪)和些子弹应该没问题。防身之用,有备无患。”
“尽快去办,要可靠,钱不是问题。”
我吩咐道。
在那个年代,内地治安远未像后来那般完善,尤其是在偏远地区,带些武器以防万一并非杞人忧天。
另一边,苏念琦已经开始熟练地整理沈小姐的资料。
宋婉儿则安静地站在窗边,看似随意,眼神却扫视着楼下街道,保持着警戒。
周成,那个清瘦的哑巴,独自坐在角落,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掏出一个古旧的罗盘和几枚磨得发亮的铜钱。
默默摆弄着,神情专注,仿佛周遭一切都与他无关。
准备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雷振邦通过他的关系,很快搞来了四把保养得不错的五四式手枪和几个备用弹匣,用油布包好,藏在奔驰车特制的夹层里。
同时,我也动用关系,兑换了大量当时在内地极为硬通的“外汇券”和一些高档香烟、洋酒。
这些在需要“打通关节”时,比现金更管用。
几天后,我们一行五人,驾驶着那辆极为扎眼的五座奔驰G-Wagen,浩浩荡荡驶过了罗湖口岸。
黑色的奔驰大G在80年代初的内地道路上,无异于一个移动的奇观,所到之处无不引来围观和侧目。
这无形中为我们省去了很多麻烦,至少没人敢轻易找我们的茬。
我们首先抵达广州,凭借“港商”投资考察的名头,加上奔驰车的“光环”以及不时递上的“三五牌”香烟和进口洋酒。
很快与当地一些相关部门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进入广州大学寻人一事,也变得异常顺利,校方甚至派了一位办公室主任陪同我们“考察”。
我们没有像无头苍蝇一样散发寻人启事,那样效率太过低下。
在苏念琦的建议下,我们直接找到了沈小姐所在院系的领导和她的辅导员、同宿舍好友。
询问在看似友好的气氛中进行,香烟和精致的进口糖果起到了很好的润滑作用。
从几位关系要好的同学那里,我们逐渐拼凑出沈小姐失踪前的一些情况。
“沈同学平时很文静,就是最近半年,好像对民俗学,特别是西南少数民族的巫傩文化特别感兴趣。”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回忆道。
“她好像新交了个男朋友,是历史系搞民俗研究的学长,好像姓秦?”
另一个女生补充道:“不过她好像不太想让人知道,特别是她家里人。”
这个信息至关重要,沈先生从未提及他女儿有男朋友,看来他对此确实不知情。
我猜测,他强烈反对女儿与一个普通的学术青年交往,导致女儿隐瞒了恋情。
我们立刻又找到了那位姓秦的男生的导师和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