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偶尔对水盆照影,会愣上许久,眼中闪过极复杂的光,像是惊喜,又像是更深的惶恐,最终都沉淀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哀寂。
直到那日,赵文卓回来得极早,脸色阴沉得可怕。不知又输了多少钱,进门便踹翻了凳子。
玉娘吓得一哆嗦,端着的温水洒了一身。
“丧门星!倒杯水都倒不好!”他吼着,抽出腰间的牛皮鞭,劈头盖脸就抽过去。
玉娘惨叫着抱头躲闪,鞭子落在她背上、手臂上,发出沉闷的啪啪声。
我从里间冲出来,气血翻涌,灵炁不受控制地溢出,屋内烛火剧烈摇曳。
赵文卓被这异象惊得一顿,鞭子停在空中,狐疑地瞪着我:
“你是什么人?”
我死死盯着他,指尖冰凉,几乎要压不住祭出狐火将他烧成灰烬的冲动。
玉娘却猛地爬过来,抱住我的腿,仰头看我,满脸的泪和绝望的哀求:
“表妹!不要!求求你……我没事……真的没事……夫君他不是故意的……”
她眼中的恐惧那么深,不是对鞭子,而是怕我触怒赵屠,怕这唯一的栖身之所彻底崩塌。
那一刻,我沸腾的妖力猛地冷却,只剩下彻骨的悲凉。
赵文卓哼了一声,似乎觉得无趣,扔下鞭子,骂骂咧咧地出去了。
那一晚,玉娘背上的鞭痕皮开肉绽。
我守在她床边,丹田内的灵珠已光芒微弱。我不得不再次引动尾骨中的本源之力,柔和的白色光晕笼罩着她,伤口缓缓愈合,新肌生长,只是那过程缓慢而痛苦,耗得我额角沁出细汗。
她伏在枕上,低声啜泣。
“为什么……夫君总如此”她喃喃着,声音破碎。
我不知如何回应她,指尖灵光微黯。
她忽然转过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眼神是一种奇怪的迷茫和热切:
“表妹……你……你给我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的伤好得这么快……为什么我……”
她没再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东西,让我灵核莫名一颤。
之后几天,赵文卓没再动手。玉娘背上的伤也渐渐好了。
她变得有些沉默,时常若有所思。
有时我捕捉到她看我的眼神,带着一种阴冷。
直到那日下午,赵文卓回来时,脸上竟带了几分难得的、却显得格外阴险的笑意。他手里罕见地拎着一盒胭脂,扔给玉娘。
玉娘受宠若惊,久久未敢接。
“愣着干什么?”赵文卓打量着她,目光在她光洁了许多的脸蛋上逡巡,嘿嘿笑了两声,
“瞧你最近倒是长了点人样儿。”
玉娘脸颊泛起红晕,是紧张,也是某种卑微的喜悦。
赵文卓凑近她,压低声音,我却听得清清楚楚。
“喂,你那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