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很清醒」,他转我身体,眼神认真得可怕,

「嫁给我,我给你家,还有…孩子」。手温柔覆上我小腹:

「这里,会有我们两个人的孩子」。

也许他眼神太蛊惑,也许我太渴望个家。

我鬼使神差点了头。

第二天醒,以为他忘醉后承诺。

他却拿出早备好的戒指,单膝跪地:「沈太太,说话算数」。

我们领证,没办婚礼,他只请几个朋友私下庆祝。

那晚,他抱我躺露台躺椅看星星。「薇薇,生个孩子吧」,

他把玩我手指,声音憧憬,

「女儿最好,像你一样漂亮」。

我笑着点头,心里暖意充盈。

备孕很顺利。

不到两月,验出两道杠。

沈聿高兴得像孩子,抱我转好几圈,立刻请最好营养师和保姆照顾。

他推掉所有应酬,每天准时回家陪我,甚至亲自给我涂防妊娠油。

「别动」,他按住我的腰,声音低沉含笑,

「让我好好伺候我儿子的摇篮」。

我笑着拍开他手:

「油嘴滑舌」。

「只对你」。

他低头吻我小腹,眼神温柔得溺死人

「宝贝,乖点,别折腾妈妈」。

那刻,我以为自己终于苦尽甘来,得到命运迟来的馈赠。

直到那个午后,我整理他书房时,无意打落厚重金融词典。

夹在书页里的纸飘落出来。

我弯腰捡起,目光落标题瞬间,血液几乎凝固——男性结扎手术报告。

患者姓名:沈聿。手术日期:三年前。

三年前,我刚流产,深陷失子之痛,周淮正忙转移财产安抚怀孕情妇。

那时我和沈聿,甚至还没正式见过面。

纸从颤抖指尖滑落。我扶书桌,缓缓跌坐冰冷地板。

窗外阳光灿烂,我却只觉刺骨冷。

如果沈聿三年前就结了扎……那我肚子里,是谁的孩子?

5

地板的凉意透过单薄的居家服,刺进骨头缝里。

我坐在那儿,很久都没有动。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有千万只蜜蜂在同时振翅,却又一片空白。眼前只有那张纸,那些冰冷的黑色铅字,每一个笔画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我眼仁生疼。

三年前。

这个时间点像一个魔咒,箍紧了我的呼吸。

那时候我在做什么?我刚失去第一个孩子,整日以泪洗面。周淮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的香水味换了一种又一种。我以为他是工作太忙,压力太大,甚至还在为他开脱。

而沈聿……三年前的沈聿,在做什么?

我们那时唯一的交集,似乎只有那场晚宴上短暂的、令人不适的对话。他看我的眼神,当时只觉得是上位者的审视和男人对女人的某种打量,如今回想,那深邃的目光里,是否早已布好了命运的蛛网?

「太太?您怎么坐地上?」保姆张妈惊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脚步声急促,「哎哟,这地板多凉啊!您现在可不能受凉!」

她慌忙过来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