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着“可能是有人捣乱”的侥幸,旁敲侧击地询问了安保人员。
安保人员说,您正在被现任执政官监视,非常的安全。
听上去很有道理,这样就只剩下了两种可能:
1.自己老糊涂了。
2.对方灵魂出窍。
这两个都十分不符合科学……相对来说第二个似乎还比较容易接受。
忽然福至心灵,她想起小时候听过的一个传言。
人死之后,灵魂会在生前怨念最深的地点徘徊不去。
联想到灿灿这几天的微妙情况……
亲戚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腿瘸了瘫在床上快三年的老太太,两眼放光,猛的一挺,差点带倒面前的桌子。
她指着电视,口里念叨着:张灿灿,激动得从指尖都在发抖。
要是那个家伙死了,就再也不用担心她在采访中口出狂言,给自己挖坑了。
——真那样的话,她的鬼魂每天来访也没关系,在她家住一辈子都行。
她完全不介意把卧房让出来和对方一起睡。
就像从前那样。
如果张灿灿死了,一定会给自己安排最高等级的葬礼,虽然国葬的可能性存疑。
没问题,她肯定会拖着病体盛装出席,连她家那两条狗和一只猫也带上。
她还要发表一场情真意切、声泪俱下的演说。
毕竟以前,张灿灿所有升职宴会上都是她当主持人的。
然而结果让她大失所望。
一条相关的新闻都没有。
确切地说,连一条跟那个混蛋沾点边的消息都没有,就跟记者集体罢工了似的。
她一筹莫展地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以前,执政官张灿灿用无人机偷窥她的事情。
她是怎么知道的呢,因为张灿灿从来都不说谎。
张灿灿不会凶她,但是执政官张灿灿会。
每当这时,她与其说反抗或不快,都毫无用处。只能一个人跑到江边哭。
张灿灿监视着她哭的样子,在别人的面前开玩笑,说:
“钱青枝,听说你在汉江哭了?”
时隔四十年,她决定报复回来。
好在现任执政官是她的学生,且平等的监视着每一任前执政官。
“那么你具体要知道哪一方面的消息呢?”
她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开口。
“首先要弄清楚张灿灿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从我出院开始。她的一举一动,不管是不是可疑,全部要说给我听,由我来判断有没有价值。”
所有人再次呆立当场。
最后,学生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着拥抱了她,然后离开了。
几个小时后她就收到了第一份报告。
上面写着,前执政官张女士一切如常。
虽然最近几天基本没出门,但精神愈发抖擞了,有照片和视频为证。
相比之下,怎么看她都更像那个要被扛着举行国葬的。
报告还特别指出,监控对象几天前经常抱怨没事做很无聊,今天却突然情绪高昂起来,原因不明。
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唯一一个知道她为什么高兴的,同样是前执政官的钱女士叹了口气。
03
虽然很泄气,她仍然把构思的演讲底稿工整地誊抄了一份在纸上。
毕竟她自认为写得太好了舍不得浪费。
而且暂时用不上不代表一辈子用不上,再不济还可以用到其他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