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这堆玩意纯属废物以后,她转向了更为简便而省钱的办法:把随手拿到的东西随机排列组合,包括厨房里五花八门的调料。
连花园里的植物也未能幸免,她趁着被推出来散步的时候,都要把她认识的所有种类的树皮和草叶揪一遍,加进那诡异的驱魔混合物里。
幸好十月份大部分花都结果了,不然那些美丽娇嫩的玫瑰恐怕也难逃被捣碎的命运。
当上述努力全部宣告失败之后,她总算想起来还有个词叫“科学”。
怎奈她这位八十年前的文科生本来就有限的理科知识早在六十年前就全还给老师了,一时竟无从下手。
某天她在学生打电话过来问候时随口提了一句有没有什么刺激性强的化学药品。
对方以为他要发展新爱好而颇为欣慰,当即慷慨表示要赞助一个化学实验室。
第二天,学生就寄过来一套完整的化学教科书和实验器材。
可惜这些东西还没到她手上,就被义工联手没收了。
理由是避免她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做化学实验不小心炸被炸死的前执政官载入史册。
诉诸科学的计划还没开始就这样悲惨地泡汤了,那些书和仪器后来以她的名义捐给了某所学校。
这以后她有一个月都没敢跟执政官通话。
与此同时,张灿灿仍然雷打不动每晚报到,并对她试图对付自己的一切手段嗤之以鼻。
每当她对着她喷洒白天调配的奇葩试剂时,对方那不屑一顾的表情都让她觉得自己才是小丑。
“但凡你当时学习的时候有这么认真,就不会毕了业跟着我搞反叛了。”
既然物理攻击的效果不甚理想,她决定将战场转移到精神层面。
心理学、神经病学、精神分析学、乃至宗教学和民俗学等各类书籍,只要跟精神和灵魂沾点边的都被加入了采购清单。
她把每一分钟空闲时间都埋头在这些书本里,就连吃饭睡觉和上下楼的几分钟都要抱着书看两眼,她六十多年前考大学的时候都没这么勤奋过。
可惜幸运之神并没有因为这份勤奋而对她多加眷顾。
她这里还没研究出一丁点头绪,敌方的骚扰反倒变本加厉了,就像是在嘲笑他的努力一样。
张灿灿造访的频率越来越密集,甚至白天都能出来活动了。
就在她生日当天,张灿灿居然带着一朵百合花来了,还对着她的义工指手画脚。
但在屡次被无视和驱魔剂喷壶伺候之后变得老实了很多,只能躲到八丈开外打打嘴炮。
“喂,是你请我来的!我听他们都说你想我了我才敢,呸呸呸,我才屈尊来的。”
张灿灿甚至说起了胡话。
简直防不胜防。还好这种时候她是正常穿着衣服的。
张灿灿还在输出。
“今天那个,郑,叫啥来着,小郑!咱们班的,他葬礼你咋没去?”
“我也和他不熟,但是咱们没几个朋友了,你要多出去走走,知道吗!比如说,去隔壁看看。”
她一开始还会因为突然被打断思路而暴躁不已,时间一长竟然也习惯了。
甚至对方没在的时候她都忍不住要放点什么当背景音才舒服。
虽然她还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看起来张灿灿并不会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