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让他们死,我要活。
04
林安铭向皇帝自请到边疆驻军,他在给父母的家书中写道公务缠身,虽归心似箭却不得已。我的婆婆还拿这个来安慰我,只有我知道他是在躲着我。
我本来没有伤心,他本来就不爱我,但是我婆婆老是来安慰我,被安慰多了,反倒有些伤心,因为婆婆的安慰强化了我无人爱的事实。
但这样正好,他不在身边,方便我笼络府中人心,作为宋清离,我立人设的能力是遗传父亲的。
我凭借着自己的才名,开设了一个女子私塾,不同于其他教书先生,我从来不用戒尺鞭笞学生。
每个小女孩都是有才气的,只是她们志在竹蜻蜓和木蟾蜍,圣贤书里没有颜如玉,只是横平竖直的黑白交织,她们不坏不懒,只是志不在诗书,所以她们更应该被用心教,她们不该被打。
我带着她们到农田处,教她们写起田园诗,她们把蜻蜓和蟾蜍写入格律,我把她们的诗编成集,在一场文人宴会上展示,人人称道,他们都说我送宋清离的第一才女之名后继有人了。
我笑了,泪水欲夺眶而出,不用打骂也能教好孩子,那些大人做不到的,我做到了。
我回忆着上一世在历史书上读到的史实,说中了几次,众人便愈发觉得我学究天人,神机妙算,有些流言还说我有神力,是诸葛亮转世。
京城中人人相传:林府夫人善气迎人,淑质英才,教学有方,通玄达微,是林府的福星。皇帝赐予我封号“昭明夫人”,我父亲教女有功,也荣升官位。
人言就是如此,只要人人都在说在传,假的也是真的,连我的公公也来询问我的意见,我终于等来了这个机会。
我坐在正厅,抿了几口茶,不紧不慢道:“当今圣上登基不久,根基未稳,而且大部分重臣能臣也老了,陛下也想培养自己的骨干队伍,陛下谦卑,父亲可以适时反驳陛下,这样陛下会视父亲为如师如父的存在。”
林父把手撑在膝盖上,仰天大笑,连连夸我聪慧。
可他不知道,历史记录此时皇帝根基未稳,更是畏惧老臣压制他,他重用出身卑微的新臣,排斥位高权重的老臣,他还找不到立威的地方,我的公公上赶着送子弹呢。
我忍着笑意,在心里盘算公公的死期。
05
日子在翻书吟唱抓鸣蝉的间隙溜过,我守活寡已5年有余,林安铭如诈尸般给我寄回书信。
信中先是夸赞我贤良淑德,育人有德,再是写边疆风沙肆虐,禾田凋零,食不果腹,军营枯燥,之后话锋一转,有体贴佳人相伴左右,穷山恶水也是有滋有味,之后的话便又让我对林安铭这个伪君子的无耻程度有了更具体的认知。
“夫人,我与佳人育有一女,只是边疆的环境实在是不利于小女成人学礼,你作为林府正妻,也该有主母风范,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又是私塾先生,自然该好好教育自家小女,择日我会将小女送回,愿你不负我望。”
真是厚颜无耻的东西。他倒是忘记了新婚夜他如何要我下跪,如何撕心裂肺。我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发颤,不是因愤怒,而是兴奋——他终于按捺不住,把刀柄递到我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