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桂香里的草稿纸
九月的风裹着桂花香钻进三楼教室时,林晚星的笔尖在草稿纸上顿了顿,墨点晕开,刚好遮住 “江逾白” 三个字的最后一笔。
前排的少年正低头算物理题,校服领口的纽扣扣得一丝不苟,阳光从窗外斜斜切进来,给他的发梢镀上一层软绒绒的金边。他算题时习惯咬着笔尾,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 林晚星已经盯着这个背影看了十五分钟,直到同桌苏晓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压低声音笑:“又看江逾白呢?你草稿纸都快被‘江逾白’三个字戳破了。”
林晚星猛地把草稿纸揉成一团,塞进桌洞最深处,耳尖烫得能煎鸡蛋。“别乱说,” 她扒拉着数学练习册,假装专注,“我就是在想这道题怎么解。”
苏晓凑过来,用铅笔尖戳了戳她的练习册:“想题需要反复写别人名字?林晚星,你那点心思,全班除了江逾白本人,估计没人不知道了。”
这话让林晚星的心跳漏了半拍。她偷偷抬眼,正好撞见江逾白回头 —— 他大概是听到了后半句,目光扫过来时带着点疑惑,指尖还夹着那支银色钢笔。林晚星像被抓包的小偷,慌忙低下头,连呼吸都放轻了,直到听见他问后桌:“刚刚你们在说什么题?我这道也卡住了。”
原来不是说她。林晚星松了口气,却又有点莫名的失落。她知道自己有多普通:齐刘海盖着眉毛,永远穿洗得发白的校服,说话声音小得像蚊子叫。而江逾白是班里的光 —— 篮球场上他投进绝杀球时,看台上的女生能把嗓子喊哑;他讲题时会弯腰把草稿纸推到你面前,指尖带着淡淡的墨水香;甚至上周运动会,他帮女生搬矿泉水,手腕上的骨节都透着绅士气。
这样的人,怎么会注意到她?
放学时苏晓拉着她去食堂,路过篮球场时,正好看见江逾白和陈阳在收拾东西。陈阳把篮球往地上一拍,笑着喊:“江逾白,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传球都传错人了。”
江逾白没说话,目光却越过人群,落在林晚星身上。她吓得赶紧躲到苏晓身后,只听见苏晓故意提高声音:“晚星,快走呀,今天有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走了好远,林晚星才敢回头看 —— 江逾白还站在原地,手里拿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的心跳又开始乱了,像揣了只兔子,连糖醋排骨的香味都没尝出来。
回到家,林晚星从衣柜深处翻出那条浅蓝连衣裙。是去年生日妈妈给她买的,领口有小小的蕾丝花边,裙摆垂下来像流水。她对着镜子穿上,齐刘海被她偷偷用发卡别到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镜子里的女孩不再是那个缩在角落的小透明,裙摆转动时,连她自己都愣了愣 —— 原来她也可以有点不一样。
“明天问物理题时穿这个吧。” 林晚星对着镜子小声说,指尖轻轻摸着蕾丝花边,像摸着一个易碎的梦。
第二章 图书馆的《小王子》
第二天早读课,林晚星果然穿了那条浅蓝连衣裙。走进教室时,好几个人看了过来,苏晓冲她比了个 “漂亮” 的手势,她的脸又红了。
江逾白的座位还空着 —— 他每天都会提前十分钟到教室,今天却迟到了。林晚星有点慌,怕他今天不来,那她特意穿的裙子就白费了。直到早读快结束,后门才被轻轻推开,江逾白走进来,额角沾着点汗,好像是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