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琉璃阁惊变
京城的琉璃阁向来是文人雅士、达官贵人云集之所,阁中珍宝琳琅满目,尤以各类精美的瓷器最为出名。这一日,阁里新推出了一款骨瓷琵琶,引得众人纷纷前来观赏。
那骨瓷琵琶置于雕花梨木架上,通身莹白如玉,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琴身之上细细勾勒着精美的繁花图案,花瓣舒展,仿佛带着盈盈的生机。琴弦根根紧绷,似是在等待着知音的拨弄,隐隐散发着一种别样的清冷气息,让人只瞧上一眼,便觉不凡。
当红的琵琶妓苏绾听闻此消息,自然也按捺不住好奇之心,盛装来到琉璃阁。苏绾生得娇俏动人,眉如远黛,眸若秋水,一袭绯红的罗裙将她的身姿衬得越发婀娜。她平日里凭借着一手绝妙的琵琶技艺,在这京城的风月场中可谓是声名远扬,多少人为听她一曲,不惜一掷千金。
苏绾踏入琉璃阁,莲步轻移,径直走向那放置骨瓷琵琶的所在。周围的人见她来了,纷纷让开道路,目光中满是期待,都想听听这位琵琶高手弹奏这稀世琵琶会是怎样一番绝妙的场景。
苏绾轻轻抱起骨瓷琵琶,在备好的锦凳上坐下,纤细的手指搭上琴弦,微微调试了一番音准。随后,她朱唇轻启,似是与这琵琶做着无声的交流,紧接着,手指开始拨弄琴弦,一串清脆的音符流淌而出,那音色当真绝美,仿若山间清泉流淌,又似夜莺婉转啼鸣,在这琉璃阁中悠悠回荡,众人皆沉醉其中,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细细品味这动人的音律。
然而,变故就在这美妙的时刻陡然发生。苏绾正弹奏到酣畅处,脸上原本沉醉的神情忽然变得痛苦万分,她的额头上青筋暴起,五官扭曲,七窍之中缓缓渗出鲜血,那血顺着脸颊流淌,滴落在她绯红的罗裙上,宛如一朵朵盛开的红梅,触目惊心。她的手指却依旧死死地抠住琴弦,仿佛那琴弦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而琴弦之上,不知何时竟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那液体顺着琴弦蜿蜒而下,滴落在地上,发出 “滴答、滴答” 的声响,在这寂静得只剩下琵琶声的阁中,显得格外阴森。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若木鸡,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尖叫声、呼喊声顿时充斥了整个琉璃阁。有人想去查看苏绾的情况,却又畏惧地不敢靠近,只远远地围着,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消息很快传到了大理寺,少卿沈砚听闻此事,眉头紧锁,当下便带着几名衙役匆匆赶往琉璃阁。沈砚生得仪表堂堂,剑眉星目,一袭黑色的官服穿在身上,更显身姿挺拔,平日里断案公正严明,在京城中颇有名望。
他赶到之时,琉璃阁中依旧是一片混乱,苏绾的尸体还保持着弹奏琵琶的姿势,那把骨瓷琵琶静静地躺在她身侧,只是琴身沾染的血迹让它原本的美丽变得诡异起来。沈砚走近查看,先是仔细端详了一番苏绾的死状,又蹲下身子,用手帕蘸了蘸地上那暗红色的液体,放在鼻尖嗅了嗅,眉头皱得更紧了。
“将这琵琶带回大理寺,仔细查验。” 沈砚吩咐道,声音沉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衙役们赶忙小心翼翼地抱起琵琶,跟在沈砚身后,离开了琉璃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