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绣花针的骗局
我叫肖戈，二十八岁。
在干私家侦探之前，我是个收尸人，这行当说出来总叫人犯怵，可于我而言，不过是见多了生死场，练出了点对"不对劲"的敏感。
后来和我哥肖仁一起洗手不干，他早年在收尸行当里靠那些木牌、铜牌记酬劳的规矩，如今倒成了我们查案时聊起的旧趣。
靠着先前攒下的口碑，总有些客户会介绍朋友来寻我帮忙，如今我手头的活儿，多半是婚前调查。
上周刚接了单新的，客户想查查她男友的底细，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这绣花针有多离谱。
那男人叫朱家琪，做美业的，最近刚跟客户求了婚。
客户家境殷实，两人又是经朋友介绍认识，她心里不踏实，便想弄清楚这男友到底靠不靠谱。
有钱人的这份谨慎我懂，原以为又是桩轻松活儿，直到今天混进朱家琪公司的业务部，才发觉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朱家琪的公司开在鹭岛岛外，面试我的是个姓杨的中年女人。
“看你做中介做了五年？怎么想着转行来我们公司？”她翻着简历问。
“想寻求突破，我对自己要求一向高。”我心里直犯嘀咕——简历你早看过，人也是你约的，这问的哪门子话？
“嗯，结婚了？”
“是的。”简历上明明白白写着，她偏要再问一遍，显得格外业余。
“那你家人同意你干这工作？”
“家里我做主。”我实在耐不住了，就不能问点正经的？
“家住哪里？”
“是这样，我一直挺喜欢美业，之前觉得销售锻炼人，才去做了中介。现在能力差不多了，又看贵公司离我住处近，就投了简历，也算拾回当初的心思。”我赶紧把话头往正道上引。
见她露出满意的神色，我便知道这关大概率过了。
“但我们公司是狼性文化，业务部得有足够冲劲。”
“嗯……为达目的，我能不择手段。”这话倒是我的真心话。
2 狼性文化的陷阱
一番磨人折腾后，我总算入了职。
可第二天还是没见到朱家琪，大老板嘛，哪能说见就见，我也理解。只是我这“基本工作”，竟是外出熟悉美业店铺的位置？
直到第三天晚上，姓杨的女人突然通知回公司，我才见到这位目标人物。
朱家琪是来给我们开业务会的，我到会议室时，见还有五个跟我一样的新人。他跟客户给的照片差不多，身材微胖，下巴上留着道精致的胡茬。
“大家拿一下笔和本子。”
姓杨的女人给我们分了纸笔，自己也凑到黑板前盯着朱家琪。
他口才倒是不错，把黑板上早画好的内容讲得头头是道，可我越听越不对劲，这模式怎么像传销？
说是帮美容店拓客，让店家拿出老客户资源转介绍拉新，他们啥也不出，就给个小程序，派个人教操作流程，中间还抽介绍费。
客户资源不是自己的，专业技能也没有，就凭一张嘴就要拿钱？
正琢磨着，朱家琪一句话让我又气又觉得荒谬：“你们放心去练、去教，美业这些老板，大多是小学、中专学历，不过是赶上风口才起来的。”他顿了顿，笑得得意，“现在大环境不好，该轮到我们赚钱了。你们去了，美容师都得喊你一声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