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愣了一下，随即别开脸，语气又恢复了那种不耐烦的冰冷：“你想多了。你是我花钱买的，要是病死了，我的钱不就打水漂了？”
又是这种伤人的话。
我闭上眼，不再说话。
输完液，天已经快亮了。他把我送回宿舍楼下。
“医药费，从你那五十万里扣。”他冷冷地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我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晨光里，心里却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暖流。
我知道，他是在找借口帮我。
这个别扭的恶龙。
我开始觉得，江澈或许真的不是我想象中那么坏。
他会因为我被人欺负而暴怒，会因为我生病而深夜跑来，会用最恶劣的语气，说着最关心的话。
这天，他的几个发小来学校找他，在篮球场打球。他让我去买水。
我提着一大袋冰镇饮料回来时，正看到一个叫王昊的男生，笑着把篮球狠狠砸向江澈的后脑。
江澈似乎察觉到了，下意识偏头，篮球擦着他的额角飞过去，带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是故意的。
江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冷得像要杀人。
“王昊，你他妈什么意思？”
那个叫王昊的男生吊儿郎当地走过来，一把搂住江澈的肩膀，“开个玩笑嘛，澈哥，别生气。”
他的眼神，却充满了赤裸裸的挑衅。
我来不及多想，放下水，跑到江澈身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踮起脚想帮他擦掉额角的血。
我的手还没碰到他，就被他一把挥开。
力道之大，让我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滚开。”他冷冷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冰冷的厌恶和警告。
我愣在原地，手足无措，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
王昊笑得更放肆了，“哟，江澈，你这小宠物还挺会心疼人啊。怎么，真养出感情了？”
江澈没有理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我让你滚，没听见吗？”
我的心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我低下头，默默地退到一边，捡起地上的水，狼狈地走开了。
我一个人站在篮球场外，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丑。
那天晚上，我没有给ZC发消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二天，学校里就传遍了，王昊被人堵在校外的小巷子里打断了鼻梁骨，手臂也骨折了，打他的人蒙着脸，下手极狠，招招都往死里招呼。
我找到江澈的时候，他正在天台抽烟。风很大，吹得他衣角翻飞。
他的右手手背上，有一片狰狞的擦伤，已经结了痂。
“你的手……”
“跟你没关系。”他打断我，语气比风还冷。
我看着他，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问：“王昊，是你打的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把烟头狠狠地摁在水泥地上，碾碎。
“林念，收起你那点可怜的同情心。我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心里却有了一个疯狂又大胆的猜测。
ZC。
江澈。
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形象，在我脑海里不断重叠、交织。
我开始疯了一样地寻找证据，证明我的猜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