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叫林安,一名殡仪馆员工,被邻居当成好欺负的冤大头。

寡妇带孩子上门卖惨,战神挥着拳头叫嚣,全院大会逼我道歉?

呵,别跟我讲道德,我只懂人体结构。

今天,我就教教这群禽兽,什么叫真正的“体面”!

1

我搬进这四合院的时候,是个下午。

太阳懒洋洋地挂着,把院里几棵老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

我提着简单的行李,一个帆布包,一个装着茶具和几本书的木箱,踏进了院门。

院子里很热闹,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聊声,孩子们的追跑打闹声,还有搓衣板和水流混合在一起的声音,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我不太喜欢这种热闹。

我的工作环境,向来很安静。

分给我的是后院角落里的一间小屋,不大,但胜在偏僻。

我把行李放下,先拿出抹布,兑了水,把屋里屋外擦拭了一遍。

桌子,椅子,窗台,最后是门框。

等屋子收拾妥当,我才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给自己沏了杯茶。

茶叶在滚水里舒展开,一股清香慢慢散开。

我拿起一本旧书,准备享受这难得的清净。

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我的门口。

我没抬头,书页上的字比来人更能吸引我。

“是新搬来的林安同志吧?”一个女人的声音,刻意放得很柔和。

我抬起头。

是秦淮茹。

院里的情况,我来之前就打听清楚了。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身形显得有些单薄,脸上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愁苦和讨好。

我点点头,没说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茶水温热,顺着喉咙滑下去,很舒服。

“我住中院,我叫秦淮茹。以后都是邻居了,可得相互照应。”她说着,往我屋里探了探。

我的屋子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没了。

她大概是有些失望的。

“林同志,是这样的。”她搓了搓手,脸上的愁苦又浓了几分,“家里孩子多,实在是揭不开锅了。棒梗一天没吃东西了,饿得直哭。您看,您刚来,能不能……先借我点粮食?等我发了工资,马上就还您。”

她说着,眼圈就红了。

我放下茶杯,看着她。

她的表情管理很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要落不落,能激起大多数男人的保护欲。

可惜,我看过太多次真正悲痛到流不出泪的家属。

她的表演,在我这里,显得有些拙劣。

“嫂子,眼泪流多了会造成眼睑皮肤脱水,加速衰老。为了您的健康,还是省点用吧。”我平静地说。

秦淮茹的表情僵住了。

那滴准备落下的眼泪,就那么挂在睫毛上,有点尴尬。

“我……”她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回答。

“粮食是定量供应的,我的份额,只够我一个人吃。”我拿起桌上的书,重新翻开,“您请回吧,我要看书了。”

我的语气很平淡,没有起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秦淮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站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再待下去也没意思,转身走了。

院子里的声音小了一些。

我能感觉到,有好几道视线落在我身上。

我不在意。

我重新端起茶杯,茶叶的清香,似乎比刚才更浓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