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破碎的“林”字,像一根冰刺,扎在我的心里。
为什么?一个死去的富商,为什么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会想到这个字?是巧合吗?还是……与我有关?
我不敢深想。
过了一会儿,陆铭回来了,神色比刚才更加凝重,还带着一丝兴奋。他挥退了其他人,坐在我对面。
“你说的‘玫瑰’,”他开门见山,“张建国的情妇,名字就叫苏玫。我们刚刚传唤了她,她的确用了气味非常浓郁的玫瑰香水。而且,根据我们的调查,她最近和张建国因为财务问题多次发生激烈争吵,具备作案动机和时间。”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的“能力”,竟然真的指向了嫌疑人?
“那……‘钥匙’呢?”我小声问。
“这正是关键。”陆铭身体前倾,目光灼灼,“我们搜查了整个书房和保险箱,没有发现任何类似‘钥匙’的重要物品。无论是字面意义上的钥匙,还是隐喻的,比如U盘、密码之类。如果凶手的目标是这把‘钥匙’,而张建国临死前都坚持没给,那它很可能还没被凶手找到,或者被藏在极其隐秘的地方。”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林小姐,你的‘感知’,极有可能是真的。”
这句话没有带来任何喜悦,反而让我觉得更加寒冷。这意味着,我再也无法自欺欺人,把这当成一场幻觉或疾病。
“至于那个‘林’字……”陆铭沉吟了一下,“张建国的社会关系复杂,名字或姓氏里带‘林’字的人不少,包括他的一个商业对手。我们会逐一排查。”
他巧妙地避开了这个字与我的关联,但我心中的不安却丝毫未减。
“陆警官,”我抬起头,鼓起勇气,“我能……再去一次书房吗?也许……触碰别的物品,能得到更多信息。”
我需要确认。确认那个“林”字,到底是不是指向我。这份能力是我唯一的武器,尽管它也可能伤到我自己。
陆铭有些意外,但立刻同意:“好。我陪你。”
再次踏入书房,我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的目光扫过整个房间。书桌、书架、沙发、装饰品……死者最后停留的地方,哪里最可能留下强烈的思绪印记?
我避开了那片地毯区域。最终,目光定格在书桌的桌角。那里有一个不明显的凹痕和一点点飞溅状的血迹,这里很可能是第一现场。
我戴上手套(我不想再直接触碰任何东西),将指尖轻轻按在那个冰冷的桌角。
……混蛋!竟敢威胁我…… ……十年的秘密……以为能带进坟墓的…… ……那份合同……如果曝光……大家都得死…… ……“林”……对不起…… ……必须保住……为了……
信息的冲击力比第一次弱,但更清晰。强烈的愤怒、不甘,还有一种深切的……愧疚?尤其是那句“对不起”,清晰得令人心头发颤。
而“合同”这个词,代替了之前模糊的“钥匙”。
我收回手,稳住呼吸,对陆铭说:“他很愤怒,觉得受到了威胁。提到了‘十年的秘密’,‘带进坟墓’。还有一个关键词是‘合同’,他说如果曝光,‘大家都得死’。另外……”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他又说了……‘对不起’……对着那个‘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