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水混合着剩饭的馊臭味，从我头发上滴落，钻进衣领，冰冷又黏腻。周围是爆裂开的哄笑，像一把把钝刀子割着我的耳朵。张浩把手里的空垃圾桶随手一扔，金属桶身哐啷啷地滚远，他夸张地拍着大腿，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哎哟喂，大家快看！咱们班的‘奖学金专业户’今天改行收泔水了！林夜，这味道配不配你这穷酸样？是不是比你那破出租屋里的霉味好闻多了？”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的嫩肉里，试图用那一点刺痛压住浑身剧烈的颤抖。不能还手，不能骂。上一次反抗的代价是躺在医院三天，以及母亲那低声下气求来的、利息高得吓人的借款单。他们说我爸是个欠了一屁股债跑路的烂人，说我妈是个扫大街的废物，说我就是一滩糊不上墙的烂泥，活该被踩在脚底下。可那奖学金，那是我下学期的学费，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改变点什么的机会……刚刚，被张浩他们抢走了，揉碎了，扔进了下水道。
“浩哥跟你说话呢！哑巴了？”旁边一个狗腿子用力推搡我的肩膀，我踉跄一下，差点摔倒，踩到湿滑的地面，更加狼狈。人群围得更紧了，手机摄像头像一只只冷漠的眼睛，记录着我的屈辱。我看到了李薇，我曾经以为可以牵手走过寒冬的女孩。她站在张浩身边，穿着光鲜亮丽的新裙子，那是张浩给她买的。她的眼神里没有过去的丝毫温情，只有一种轻蔑的、看好戏的凉薄，甚至为了讨好张浩，她红唇轻启，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刺穿我最后的防线：“林夜，你就认命吧。有些人生来就在天上，有些人生来就是泥里的，你再怎么扑腾，也洗不干净一身穷酸味儿。”
认命？这两个字像重锤砸碎了我心里最后一点支撑。是啊，我挣扎过，努力过，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啃书本，打工打到直不起腰，可结果呢？是永无止境的欺辱，是越欠越多的债务，是连曾经最亲近的人的背叛。巨大的绝望和愤怒像黑色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世界的声音变得模糊，只有心脏疯狂撞击胸腔的轰鸣，还有那几乎要将我撕裂的、无声的嘶吼：为什么？！凭什么？！如果有可能，我愿意付出一切，只要能让这些人付出代价！让我死都行！
【检测到宿主强烈至极的负面情绪：屈辱、憎恨、绝望、杀意……浓度达标，符合绑定条件。负面情绪吸收转化系统启动绑定……绑定成功！】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突兀地在我脑海炸响。
我猛地一愣，幻觉？
【吸收到来自张浩的恶意+99！来自李薇的轻视+88！来自王XX的嘲讽+45……能量点持续增加中……】声音再次响起，同时，我仿佛“看到”周围那些哄笑的人群身上，飘散出丝丝缕缕灰黑色的气流，汇成一股，涌入我的身体。一股奇异的暖流随之诞生，驱散了部分冰冷和无力感。
【本系统可将针对宿主的负面情绪转化为能量点。能量点可兑换技能、属性、道具、情报等。负面情绪越强烈，转化能量越多。请宿主努力生存，积极吸收负面情绪。】
不是幻觉！狂喜、震惊、以及一种近乎癫狂的希望瞬间冲垮了绝望！系统？小说里才有的东西？它需要的是……负面情绪？恨意？嘲讽？这些东西，我身边还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