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度小到几乎看不见。
但对我来说，不亚于一场地震。
护工没有察觉。
她还在整理床尾的被子。
狂喜和恐惧同时攫住了我。
我能动了？
虽然只是一点点。
但这意味着，我身体的枷锁正在松动。
我不能让他们发现。
绝对不能。
在真相大白之前，我必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植物人。
门被敲响了。
护工走过去开门。
「陈先生让我来给苏小姐送些换洗衣物。」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大概是陈默公司的助理。
「好的，给我吧。」护工接了过来。
助理没有立刻离开。
她似乎朝病房里望了一眼。
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和……轻蔑？
「陈总下午的行程推迟了吗？林薇小姐刚才很着急地打电话来问呢。」护工多嘴地问了一句。
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助理的声音公事公办，却透着一股微妙：「陈总和林经理去见重要客户了，行程照旧。林经理可能就是确认一下时间吧。」
林经理？
她什么时候成了陈默公司的经理了？
我用我全部的意识去倾听，捕捉每一个可能的线索。
「哦哦，这样啊。陈总真是辛苦，公司医院两头跑，还好有林小姐这样的朋友帮忙。」护工感慨道。
「是啊。」助理的语气平淡无波，「林经理确实很‘能干’，陈总很倚重她。」
「能干」两个字，似乎被她轻轻咬了一下。
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意味。
「那我不打扰了，辛苦了。」助理告辞离开。
护工关上门，抱着一叠干净衣物走向衣柜。
她自言自语地嘀咕：「真是郎才女貌，又般配又能干，要是……」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
只是惋惜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碍事的、早就该消失的障碍物。
我的指甲，在无人看到的被单下，几乎要掐进掌心的肉里。
「郎才女貌？」
「碍事？」
原来在所有人眼里，我已经是过去式了。
只剩下我自己还不知道，死死抓着过去的幻影不肯放手。
下午的时间过得异常缓慢。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