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理她们，操办起了老爷子的出殡。
老爷子好面子，坚持要个儿子去给他送葬续香火，临死前给自己挑了赵鸿这么个女婿，打幡摔盆自然非他不可。
至于抱灵牌的次子之位，自然就归明辰了。
赵鸿对此极为不满：“一个青楼里来的小倌凭什么给爹送葬，爹就是被他气死的！林霜止，你气死了爹还不够，还要在他老人家葬礼上羞辱林家门楣吗？”
不知道的以为他多在乎林家门楣。
但我却是不在乎的。
“老爷子生前一直嚷嚷着要儿子来送葬，女婿就是半个儿，你是大儿子，他就是二儿子，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知廉耻……”他被我在灵堂关了七日，只进些冷掉的素斋，一时精疲力竭，昏了过去。
我瞥了他一眼：“老爷子马上就出殡了，没有孝男送葬算怎么回事？给我把他弄醒！”
一盆冷水就泼在了赵鸿脸上，活生生把他冻醒了。寒冬腊月里，这样的天气能让衣服里的水冻成冰碴子。
但谁也不会管他冷不冷，老爷子的葬礼必须办的风风光光。
按照老爷子生前的安排，我这个亲生女儿反倒担了儿媳的位子，负责抱着“馅食罐”，也就是祭奠的饭食。
反正这罐子都得埋进坟里，省得浪费粮食，我直接往里面装了些馊掉的潲水——从门房养的大黄碗里扒拉来的。
老爷子如果真的泉下有灵，那我也要恶心死他。
送葬路上，眼见着赵鸿冻得直打哆嗦，我特意吩咐人送来了素色的大氅，当着他的面给明辰披上，还往他袖子里塞了个小手炉。
明辰挑了挑眉，生怕他看不见一样拢了拢袖子。
“多谢小姐体恤，明辰不冷，倒是赵兄……看起来更需要御寒之物。”
话是这么说，他可一点没有要把东西让出去的意思。
不错不错，明辰这小子能处，该说不愧是望月楼里出来的吗？挤兑人的本事一点不必后院那群女人差呀。
我不甚在意地瞥了赵鸿一眼：“怕什么？他身强力壮着呢。不像你，望月楼养出来的，娇贵得很。”
似乎是被“娇贵”二字逗笑了，他嘴角抽搐了两下，撇过头去。
余光里赵鸿转头狠狠瞪了明辰一眼，我看见他眼里藏着的怨毒，心情越发明快。
5.
老爷子入了土，却没几个人认真为他守着孝。这几日林府里颇有些鸡飞狗跳。
先是老爷子后院里那帮女人，一个个的都不安分，日日来我院子里嚎。还知道错开时间，今儿她来，明儿我来的。
哭得多了，眼眶肿起来，嗓子也嘶哑了，再娇美的脸蛋都减了颜色。
啧，晦气。
“让她们滚出去！哭得我头疼。”
我不耐烦地把茶盏重重磕在桌上。
明辰瞧着我的脸色立刻要出去赶人，却被我叫住：“叫她们好好保养那张脸，要是卖不上高价，就只好贱卖出去，下场她们懂的。”
明辰出去片刻，那哭嚎声便消停下去了。
他来找我回报的时候却面色凝重：“大小姐，有几个姨娘在林府门前哭诉，说您发卖庶母，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