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刹那,眼角的余光瞥见镜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这是最纯粹的生理反应,不受控制。
我僵在原地,过了足足五秒,才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把头转了回去。
镜子里,那个空着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黑影。
一个瘦长的、四肢扭曲得像蜘蛛一样的黑影。
我操!
我全身的汗毛瞬间炸开,肾上腺素飙升,我猛地回头,死死盯住房里的太师椅。
空的。
椅子上空空如也,只有月光。
我感觉头皮发麻,呼吸都停了,我再次看向镜子。
镜子里,那个鬼东西,还在那儿。
它甚至……对着我……缓缓地,歪了歪头。
那一瞬间,恐惧被一种极度的愤怒取代了。
这他妈的算什么?挑衅?
我的世界观,正在被眼前这个无法解释的现象狠狠地践踏。
我没有跑,而是死死地盯着镜子里的黑影,直到它随着我视线的模糊,慢慢淡去。
我回到卧室,反锁了门,后背紧紧抵着门板,心脏还在狂跳。
「冷静……相信科学。」我对自己说,「只是视觉残留,或者劣质镜面造成的光影扭曲……」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一夜无眠。
第二天,天一亮,我冲出卧室,我需要证据,证明昨天那就是幻觉。
然后,我看到了门上的划痕。
一道从上到下,又深又直的划痕。
我走上前,用手指去触摸,木刺扎得我指尖生疼。
这不是幻觉,这是物理伤害。
我冲到院子里,阳光刺眼。
大门门环上挂着的死公鸡和地上的血符,像一个巨大的惊叹号,嘲笑着我昨晚的自我安慰。
「这尼玛……」我咬着牙,内心万马奔腾。
这不是什么集体癔症。这是一个局,一个冲着我来的,充满恶意和未知规则的局。
我走回屋里,重新打开那个樟木箱。
我拿出《守祠人须知》,眼神冰冷。
好。
想玩是吧?那就来!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今晚戌时,去祠堂。
2.
晚上七点半,我推开了祠堂的大门。
一股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没急着上香,而是举着手电筒,开始审视这个空间。
典型的清代晚期木结构,但中轴线明显偏了几分。是建造失误,还是故意的?
要按迷信的说法,这么整会搞乱风水吧。
我走到供桌前,那一排排黑色的牌位在黑暗中静默地立着。
【二、上香的时候,千万别抬头看牌位上的名字。】
这条规则,像个红色的警告标志,在我脑子里闪烁。
为什么不能看?看了会怎么样?
我的探究欲和该死的逆反心理同时发作了,但我不是傻子,直接用肉眼去测试规则,风险太高。
我从背包里拿出手机,打开录像模式,找了个绝佳的角度,把手机靠在香炉上,镜头稳稳地对准了那一整墙的牌位。
「来,笑一个。」我对着镜头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按下了录制键。
我自己则低下头,盯着脚尖,规规矩矩地点了三炷香。
青烟升起,味道很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