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刹那,眼角的余光瞥见镜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这是最纯粹的生理反应,不受控制。

我僵在原地,过了足足五秒,才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把头转了回去。

镜子里,那个空着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黑影。

一个瘦长的、四肢扭曲得像蜘蛛一样的黑影。

我操!

我全身的汗毛瞬间炸开,肾上腺素飙升,我猛地回头,死死盯住房里的太师椅。

空的。

椅子上空空如也,只有月光。

我感觉头皮发麻,呼吸都停了,我再次看向镜子。

镜子里,那个鬼东西,还在那儿。

它甚至……对着我……缓缓地,歪了歪头。

那一瞬间,恐惧被一种极度的愤怒取代了。

这他妈的算什么?挑衅?

我的世界观,正在被眼前这个无法解释的现象狠狠地践踏。

我没有跑,而是死死地盯着镜子里的黑影,直到它随着我视线的模糊,慢慢淡去。

我回到卧室,反锁了门,后背紧紧抵着门板,心脏还在狂跳。

「冷静……相信科学。」我对自己说,「只是视觉残留,或者劣质镜面造成的光影扭曲……」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一夜无眠。

第二天,天一亮,我冲出卧室,我需要证据,证明昨天那就是幻觉。

然后,我看到了门上的划痕。

一道从上到下,又深又直的划痕。

我走上前,用手指去触摸,木刺扎得我指尖生疼。

这不是幻觉,这是物理伤害。

我冲到院子里,阳光刺眼。

大门门环上挂着的死公鸡和地上的血符,像一个巨大的惊叹号,嘲笑着我昨晚的自我安慰。

「这尼玛……」我咬着牙,内心万马奔腾。

这不是什么集体癔症。这是一个局,一个冲着我来的,充满恶意和未知规则的局。

我走回屋里,重新打开那个樟木箱。

我拿出《守祠人须知》,眼神冰冷。

好。

想玩是吧?那就来!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今晚戌时,去祠堂。

2.

晚上七点半,我推开了祠堂的大门。

一股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没急着上香,而是举着手电筒,开始审视这个空间。

典型的清代晚期木结构,但中轴线明显偏了几分。是建造失误,还是故意的?

要按迷信的说法,这么整会搞乱风水吧。

我走到供桌前,那一排排黑色的牌位在黑暗中静默地立着。

【二、上香的时候,千万别抬头看牌位上的名字。】

这条规则,像个红色的警告标志,在我脑子里闪烁。

为什么不能看?看了会怎么样?

我的探究欲和该死的逆反心理同时发作了,但我不是傻子,直接用肉眼去测试规则,风险太高。

我从背包里拿出手机,打开录像模式,找了个绝佳的角度,把手机靠在香炉上,镜头稳稳地对准了那一整墙的牌位。

「来,笑一个。」我对着镜头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按下了录制键。

我自己则低下头,盯着脚尖,规规矩矩地点了三炷香。

青烟升起,味道很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