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总有人问:“嫁给不爱的人,是什么感觉?”

我以前会回答:“像穿一双不合脚的水晶鞋,看着光鲜,实际上冷暖自知,走一步有一步的锥心刺骨。”

直到那场车祸,我失去了闺蜜,失去了自己的脸,也失去了我几乎整个的灵魂。

我的丈夫,陆知衍,那个我爱了十年的男人,亲手把我变成了他白月光的替身。

他把我变成和闺蜜容貌相差无几的牵线傀儡。

他教我模仿她的一颦一笑,甚至她喝咖啡时会轻轻皱起的眉。

我便如此带着愤恨和悔恨捱过一次次的春去冬来,无所奢望,所恨年年。

可我后来才知道,真正的雷雨交加,是他在我彻底心死后,发着狂、红着眼问我:“苏晚,你要抛下我去哪儿?!”

第一章 冰婚

我和陆知衍的婚礼,是A市当年最盛大的一场笑话。

婚礼现场鲜花簇锦,乐声交织,整个会场纯净如雪般圣洁光辉。台下宾客热闹着觥筹交错,司仪语气激昂着问道“是否愿意”时,陆知衍的声音冷得像十二月的冰霜。

“愿意。”

无所谓得没有犹豫,也不带一丝别样情绪,尾音里的敷衍,连坐在第一排的记者都能听出来。

我穿着价值不菲的婚纱,冷不丁一记重锤砸中我的心脏,冷意如藤蔓,从胸口蔓延到全身。

我连忙安慰自己应是早已料到这副光景,努力弯起嘴角,声音颤抖地坚定道:“我……我愿意!”

没人知道,这句话我在心里排练了好几年。

从十五岁那年,在爷爷的寿宴上第一次见到陆知衍起。他穿着黑色西装,站在宴会厅中央,被一群人围着敬酒,侧脸线条冷硬,眼神却在扫过不远处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时,柔得能滴出水来。

那个女孩叫林溪,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而我,苏晚,苏氏集团的千金,不过是他为了稳住陆氏股价,不得不娶的联姻工具。

新婚夜,他没进主卧。

我坐在铺满玫瑰的婚床上,直到凌晨才听见书房门响。他脱了西装外套,领带松垮地挂在颈间,身上有淡淡的酒气和……另一种熟悉的香水味。

是林溪常用的那款,白茉莉与薄荷,清清爽爽的,和她人一样,别无二致。

虽然陆知衍的身上萦绕着那款香水味,可我知道,陆知衍爱林溪可谓发乎情止乎礼。

他明白林溪的秉性,得知和我有婚约时,再没找她见过面,更是当着林溪的面答应她要好好待我。

所以,陆知衍在他的衣帽间里放了一瓶同款香水,从发丝到衣袂都缠绕着茉莉薄荷的清芳。

我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床褥,本就白玉似的关节看着更是有一种瘆人的惨白。

“苏晚,”他靠在门框上,目光扫过我,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我们是商业联姻,这点你清楚。”

“我知道。”我攥紧了手中的布料,指甲掐进掌心。

“那就好。”他扯掉领带,扔在沙发上,“别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尤其是感情。安分守己做你的陆太太,三年后,如果你想离,我可以给你一笔足够丰厚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