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怎的,我刚开启车灯,才发现对面突然冲来一团巨大的黑影!
我拼了命地控制方向盘,可奈何对面是一辆失控的大货车,刺目的远光灯像两柄尖刀,瞬间刺穿了我的瞳孔!
“小心——!”林溪尖叫着扑过来,想把方向盘往我这边打。
剧烈的撞击声后,世界陷入一片血红与漆黑。
我最后听到的,是她气若游丝的声音:“晚晚……别怕……”
再醒来时,是在ICU。
浑身都疼,喉咙像被砂纸磨过。护士说我断了三根肋骨,右腿骨折,最严重的是脸——玻璃碎片划开了一道从眉骨到下颌的口子,深可见骨。
“陆……陆知衍呢?”我哑着嗓子问。
护士眼神躲闪:“陆先生……在处理林小姐的后事。”
林小姐。
林溪。
我闭上眼,眼泪混着伤口的血往下淌。
她竟然没撑过去。
全身上下的疼痛不及心痛,我崩溃得要被撕碎了。
陆知衍是三天后才来看我的。
他瘦了很多,眼窝深陷,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
他站在病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既没有同情,也没有往常的冷漠。
“苏晚,”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铁片,“医生说,你的脸还有救。”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泪却先流了下来。
这一动牵扯了伤口,我轻轻地呜咽着,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劳你费心了,不必。”
反正这张脸,他从来也没看过几眼。
他却突然俯下身,双手撑在病床两侧,把我圈在他的阴影里。
那双曾经只映着林溪的眼睛,此刻翻涌着我看不懂的疯狂:“我说,你还有挽救的余地。”
“我不要……”
“苏氏最近的那个海外项目,资金链是不是快断了?”他打断我,语气平静得残忍,“不听话,我现在就让陆氏撤资。”
我猛地睁大眼睛。
苏家这两年确实难捱如过冬,那个项目是父亲赌上全部身家的翻身仗。
“你想怎么样?!”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瞪向他,声音在发抖。
他扭过头盯着我的脸,目光像刺破我血肉的手术刀一样精准:“我认识最好的整形医生,他们可以把你……变成林溪的样子。”
轰——
我像被雷劈中了一样,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陆知衍,你疯了?!”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他一掌按住肩膀,又是一阵钻心的痛。
“那是林溪!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让我顶着她的脸活着?你怎能如此恶心?!”
“恶心?”他笑了,笑声里全是绝望和癫狂,“比起失去她,你这点牺牲算什么?”
他的手指抚上我缠着纱布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苏晚啊,你活着,总比她死了好。就当……帮我个忙,也帮苏家一个忙。”
我看着他猩红的眼睛,突然明白了。
他不是在商量,是在通知。
要么,我顶着林溪的脸活下去,换苏家一线生机;要么,我带着这张毁容的脸,看着苏家彻底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