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粗暴地甩上，留下一个更大的破洞，冷风和雨水肆无忌惮地灌进来。
林小凡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老王最后那句恶毒的诅咒在他耳边反复回响，像魔咒一样。
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泥污的双手，这双手曾经签下过百万合同，如今却连八千块都拿不出来。
他创业时画的蓝图、许下的豪言壮语，此刻都变成了最响亮的耳光，抽得他脸颊生疼。
他猛地抓起地上的手机，屏幕已经碎裂，但他还是颤抖着点开了通讯录，找到了那个备注为“张总”的号码——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一个曾经口头承诺过投资的“贵人”。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拨通了电话。等待的铃声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终于，电话接通了。
“喂？” 一个带着明显不耐烦的男声传来。
“张总！张总您好！我是林小凡！凡星科技的林小凡！您还记得我吗？” 林小凡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卑微的讨好。
“哦，林小凡啊……” 对方语气冷淡，“我记得。怎么，钱的事有进展了？”
“张总，是这样的，我这边遇到点……呃，暂时的困难，周转不开，您之前说的那笔投资……能不能先借我一点应急？就十万，十万就行！我保证，项目一上线，立刻还您，还给您分红！” 林小凡语速飞快，生怕对方挂断。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嗤笑，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林小凡，你醒醒吧！你那破项目？市场调研报告漏洞百出，技术方案全是抄袭，投资人谁看不出来？早就被圈子里传成笑话了！你还指望我投钱？投钱给你这个废物去填无底洞？做梦！赶紧滚蛋！别再打搅我！你这种人，就该去X！死了都清净！别再祸害社会资源了！”
“嘟…嘟…嘟…”
忙音响起，冰冷而决绝。
林小凡握着手机，像被抽掉了脊梁骨，整个人瘫软下去。
手机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砸在湿冷的地上。张总的每一句话，尤其是那句“你这种人，就该去X”，都比老王的辱骂更狠、更致命。这是对他能力和价值的彻底否定，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创业的梦想、最后的希望，连同他仅存的自尊，被这通电话彻底碾碎，化为齑粉。
他缓缓抬起头，视线模糊。窗外的雨更大了，敲打着铁皮屋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他看着那根锈迹斑斑的铁丝，死亡的念头再次清晰浮现。
也许，真的就这样结束吧。
至少，能摆脱这无休止的羞辱和痛苦。
他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那根铁丝的方向，爬了过去。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的铁丝时，一个完全不同于人声的、冰冷而机械的电子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滴！检测到强烈负面情绪反馈（绝望、屈辱、被否定、死亡意念）… 符合绑定条件… ‘差评成神系统’正在绑定… 绑定成功！”
林小凡的动作猛地僵住，爬行的身体定格在半途。他猛地瞪大眼睛，惊疑不定地环顾四周。破屋、雨水、碎裂的手机……没有任何异常。是幻觉？是精神崩溃的前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