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飞升了。
飞升前,他给我娘留下了护身仙宝,说要保我们母子一世尊荣。
可后来,宗门来了个小师妹。
掌门说她有天道气运,是宗门崛起的希望。
长老们为她疯魔,就连我爹留下的仙宝,也主动认她为主。
我娘不服,前去质问。
小师妹却当着全宗门的面,说我娘,意图谋害她,亲手挖走了我娘的灵根。
将我娘丢进水狱,以示惩罚。
而我,则沦为饲养灵兽的血袋,苟延残喘。
直到那天,天穹碎裂,一道身影踏碎虚空。
我那飞升了三百年的爹,回来了。
他看着水狱里形容枯槁的娘,又看了一眼我全身密密麻麻的血洞。
笑了。
“大气运?不过是窃天之运的蛀虫罢了。”
“今日,我便要将这窃来的运道,连根斩断!”
1.
“咔啷啷啷——”
铁链拖地的声响,尖锐刺耳。
“陈渊!腿断了?快点走!墨麒麟的食槽都要啃穿了!”
外门弟子张恒一脚踹在我后腰,正中旧伤。
我整个人撞在满是腥臭青苔的石墙,滑进泥水。
我发不出声,喉咙里只有血腥味,胃里空得发疼,像被火烧出一个洞。
“还敢装死?”
一只靴底踩上我的后脑,把我的脸用力碾进泥水。
“圣女明天登位,她的麒麟宝贝要是瘦了一两,就从你身上割一斤肉来补!”
我咳出混着泥沙的血沫,抬眼望去,云雾缭绕的主峰顶端,就是林清雪明天接受朝拜的地方。
那个女人将戴上冠冕。
而我娘,还关在水狱里,被寒水泡烂了骨头。
我五指抠进地缝,指甲翻折,血混着泥,糊了满手。
张恒还想再碾,被同伴拦住了。
“先放过你个贱种,”张三蹲下,笑容却更加残忍,“踩死了,上哪再找个会走路的血袋?”
他从怀里掏出油纸包着的肉干,在我眼前晃了晃。
浓烈的肉香钻进鼻子,我胃里那把火烧得更旺了。
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我的手竟自己抬了起来,指尖快要碰到油纸。
“你疯了?拿喂狗的东西给他?”
同伴一把夺过肉干,看也不看就掷在地上,抬脚用沾满污泥的鞋底,把那块肉碾进烂泥。
他还不解气,揪着我的头发,把我的脸按下去,鼻子埋进那堆秽物里。
“看清楚了,野种!”他压低了嗓子。
“你的命,还不如这块烂肉!圣女说了,你的血只配润滑她灵兽的牙缝,你的嘴,连喘气都脏了宗门的地!”
“啪!”
一个耳光扇在我脸上。
“拖进去!别耽误正事!”
胃里不再灼痛,只剩下冰冷的死寂。
我被他们拖着,进了灵兽园。
铁笼里,墨麒麟闻见血味,开始用头撞击栏杆,发出“哐哐”的巨响。
管事提着匕首和一只白玉碗走来。
他用黑指甲在我布满伤痕的手臂上划过,皱起眉头在挑下刀的地方。
“哼,跟块破布似的,没一块好皮。”
他把匕首在我破烂衣襟上蹭了蹭,擦掉泥污。
“今天从心口取。”
他喃喃自语的点点头。
“圣女大典,得用最精纯的生气。圣兽喝了,毛色能亮些,好讨圣女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