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泛起灵光,瞬间划过我胸口。
2.
心头血流尽,我被随意的扔在墙角。
胸口的刀创敞着,冷风一灌,五脏六腑都绞成一团。
墨麒麟长舌上的倒刺刮过白玉碗底,发出刺耳的声响。
它打了个饱嗝,血腥气扑面而来,金色竖瞳里全是鄙夷。
它撇撇嘴:“仙人血脉?呵,味道兑了水一样越来越淡,陈剑离的种,就这点出息?”
管事弓着身子,满脸谄媚:“圣兽教训的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
话没说完,就被另一个弟子尖刻的笑声打断:
“不,他连老鼠都不如!老鼠还会打洞,他只会像条死鱼样躺着,等着我们放血!”
“嘘——”
先前的弟子压低声音,朝四周瞟了瞟。
“‘陈剑离’这三个字,现在是用来吓唬低级灵兽的,你还敢提?”
他们哄笑起来。
爹。
陈剑离。
我娘刻在心尖上的名字,如今成了畜生的笑料。
娘……娘还在水狱里。
我不能死。
我牙关咬破舌根,满嘴铁锈味。
十指抠进地缝,直到血肉模糊的剧痛传来,我才确信自己还活着。
我扶着墙,一点点把散架的身体往外拖,讥笑声紧紧黏着后背。
他们不怕我跑,一个随时会断气的血袋,能跑到哪去?
我爬进隔壁兽栏,从食槽里抓了几个馒头,用力按进胸口的伤口上。
那冰冷的粗糙触感,是我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真实。
水狱在后山悬崖底,阴气能把活人的阳火吹灭。
我猥琐地贴着墙根阴影,绕开两拨巡逻,滑了进去。
“娘!”
我跪在牢门前,声音不成调。
黑暗最深处,铁链“哗啦”一响,一个不成人形的身影抖了抖。
“渊儿?”
我扑过去,抓住铁栏。
娘被铁链吊着,半身泡在黑水里,发如枯草,惨白的脸上缀着两个空洞眼坑。
“娘,吃的。”
我把硬馒头从衣襟里掏出,穿过栏杆递过去。
她瘦得只剩骨架的手,碰到馒头的瞬间,突然缩了回去。
那两个黑洞洞的窟窿转向我,“看”见了我胸前被血浸透的大洞。
娘只咬了一小口,就呛得撕心裂肺地咳,看见我身上的破衣和新伤,眼泪一下就滚了出来。
“是娘没用……是娘护不住你……”
“不怪娘。”
我胡乱抹掉她的血泪,把馒头塞回她手里。
“娘,你再等等,等我长大了,就带你杀出去!”
她再没碰那个馒头,哭声碎在喉咙里,身体连颤抖都乏力。
3.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谁在那儿!”
是看守。
我来不及多想,将剩下的馒头用力塞进娘手里:“娘,快吃!吃了它!”
几个弟子冲了进来,为首的是执法堂的李牧。
他一见我,眼角就吊了起来,鄙夷地扫视着我。
“陈渊?你这条在烂泥里刨食的野狗,也配爬进水狱?”
我还未来得及辩解,就被他们一脚踹在后心,整个人倒飞出去,一头栽进腐水里。
“谁让你来的?”
李牧的靴底踩着我的后脑,把我整张脸碾进污泥。
“说!不说就把你舌头拔了喂狗!”
“我——自——己!”我从牙缝里把字混着血水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