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犟嘴!”李牧狞笑着,从墙上摘下带骨刺的鞭子,“给我抽!把他这身贱骨头一寸寸敲碎了,看他还怎么爬!”
带倒刺的鞭子撕开皮肉,血雾溅在冰冷的墙上。
我死死咬紧牙根,把惨叫和血沫一起吞下。
水狱里,娘的哭喊越发凄惨:“别打我儿子!他还是个孩子!求求你们,别打他!”
鞭声,陡然停了。
不是因为我娘的哀求,是一阵衣料摩挲的轻响,
李牧丢开鞭子,那张凶脸立刻堆满谄媚的褶子,朝入口卑躬屈膝。
林清雪走了进来。
穿着七彩法衣的她在入口处停顿,掩鼻皱眉,不愿沾染半分这里的污浊。
李牧哈着腰迎上去:“圣女!您这万金之躯,怎么到这腌臜地界来了?我这就把这乱吠的野种宰了,给您清净清净耳朵!”
“李师兄,算了。”
林清雪飞到我面前,垂眸怜悯:“陈渊,你这又是何苦呢?”
这声音刺得我浑身一颤。
是她,亲手挖了我娘的灵根,把我们母子踩进地狱。此刻,却摆出一副救苦救难的神佛姿态。
“滚!”
我用尽全力气,把满嘴血沫,朝着她脸啐了过去!
血沫没能溅到她脸上,落在她一尘不染的云锦裙摆上。
她嘴角的一贯微笑,僵住了。
但身边的侍女,突然发出痛呼。
林清雪的手指,已然掐进了侍女手臂,五根指甲陷进肉里,掐出了五个血窟窿。
侍女满脸痛苦,被她一蹬,却只能把惨叫咽回去。
“狗杂种!你竟敢对圣女不敬!我活剥了你!”
李牧一脚踹在我心口,我翻滚出去,后脑勺“嘭”地撞在石壁上,剧痛撕扯得眼前发黑。
“算了,李师兄。”林清雪摆摆手,“他恨我,是应该的。”
她转身,对着水狱深处,用灵力把声音灌进每个人耳中。
“苏韵师叔,我知道您恨我。可当年,是您先对我动了杀心,要毁我道基。我……我为自保,才失手……”
“你胡说!”娘亲的嘶喊从牢狱深处传来,“是你!是你觊觎我的凤凰灵根!是你设计陷害我!”
“师叔,事到如今,您怎么还执迷不悟?”
林清雪摇了摇头,满脸痛惜。
“宗主和长老们都已查明,是您心魔深重,嫉妒成狂。您看,您这疯病,已经传给了陈渊。”
她回过头,重新蹲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你母亲已经疯了,我不能再看着你也变成疯狗。”
三言两语,黑白颠倒。
周围的弟子立刻窃窃私语。
“圣女当真是以德报怨,苏韵当年那副嘴脸……我看她就是疯了!”
“有其母必有其子,养不熟的狗东西,就该把牙都拔了!”
李牧狞笑一声,向林清雪请示:“圣女,这小子冥顽不灵,不如把他割舌拔牙,让他知道,狗,是不能乱叫的。”
林清雪深以为然,起身不再看我
“嗯,不该发声的东西,就应该让它闭嘴。”
两个弟子脸上浮现一抹快意,从腰间抽出匕首,缓缓朝我走来。
刀锋的寒气,瞬间扑上了我的脸。
4.
“等等。”
林清雪顿住,突然想到什么。
“直接拔了,太浪费。”
她从袖中取出一根灵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