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冷笑几乎要冲破喉咙。我脸上却绽开一个异常明媚甚至带着点俏皮的笑容，伸出的手在半空中极其自然地拐了个弯，没有丝毫停滞，径直落向脚边。
那里，一只圆滚滚、毛茸茸的黄色灵犬幼崽正用湿漉漉的黑鼻子拱我的裙角，是师尊前几日送我的，背上还挎着个小小的储物袋。
“呜？” 小黄狗歪着头，黑豆似的眼睛懵懂地看着我。
“乖崽，”我的声音软得能滴出水来，与面对楚晏时的语气天壤之别。手腕轻巧一翻，那方价值连城的凝霜玉魄匣便被我随手塞进了小狗背上的小布袋里，还顺手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赏你玩儿了。”
小布袋灵光一闪，玉匣消失不见。
楚晏脸上那层万年不变的冰霜，终于出现了一丝清晰的裂痕。他的眉头狠狠拧起，眼神不再是单纯的厌烦，而是混杂了惊愕、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空落落。他薄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目光紧紧锁住小狗背上那个不起眼的储物袋，喉结滚动了一下。
我笑意更深，看也不看他，弯腰抱起懵懂的小黄狗，指尖轻轻点了点它湿润的鼻尖，声音清脆：“走咯，我们去找点真正的好吃的！” 说罢，抱着暖烘烘、毛茸茸的小家伙，步履轻快地转身就走，将那位青剑宗的天之骄子和他凝固的错愕，彻底抛在了身后寂静的回廊里。
阳光落在我背上，暖得有些发烫。前路如何，我不知道，但这一次，华音宗的宝贝，一粒尘、一片叶，都休想再便宜了外人！
二.
没有了我华音宗十年如一日、不计代价的“供奉”，楚晏修行的速度，肉眼可见地滞涩下来。
仙门大比擂台上，剑气纵横，灵光四射。我站在属于华音宗的核心位置，手中一柄秋水长剑映着天光，清越的剑鸣压过了周遭的喧嚣。对面，楚晏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身上的剑气依旧凌厉，却失了那份被无数天材地宝堆砌蕴养出的、浑然天成的圆融与磅礴。不过百招，他引以为傲的“青冥剑诀”便在我层层叠叠、刁钻迅疾的剑网下显出破绽。
“铮——！”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我的剑尖精准无比地点在他旧力已竭、新力未生的腕脉之上。一股巧劲透入，楚晏闷哼一声，手中那柄曾饮过我华音宗无数珍宝灵气的青冥剑，竟第一次脱手飞出，“哐啷”一声砸在坚硬的擂台上，光芒黯淡。
满场哗然。
楚晏踉跄后退一步，勉强站稳，难以置信地瞪着我，那双曾让我沉溺其中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屈辱、暴怒，还有一丝深藏的、几乎被挫骨扬灰的怨毒。他嘴唇翕动，无声地吐着字，看口型，分明是那句刻在我神魂里的诅咒：“蠢货！”
我收剑，挽了个利落的剑花，朝他微微颔首，笑容得体，眼神却冷得像昆仑山顶终年不化的雪：“楚师兄，承让。”
他连晋级赛的门槛都未能跨过。而我，一路势如破竹，最终站在了总决赛的擂台上。对手，正是云璃。
她持剑而立，身姿挺拔如青竹，眼神清澈而专注。这一世，没有我源源不断“贡献”的顶级资源，她虽依旧出色，却少了那份被强行催化的、耀眼到近乎刺目的主角光环。而我，凭借前世记忆，早将那些散落天地间、本该属于她的“机缘”一一截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