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我厉喝一声,猛地将云璃往身后岩石缝隙里一推,同时抄起地上半截尖锐的断木,狠狠刺向最先扑来的那只魔蚰!
噗嗤!污绿色的汁液溅了我一脸,腥臭难闻。没有灵力加持,断木只能刺穿它相对柔软的腹部,无法一击毙命。那魔蚰剧痛之下疯狂扭动,布满倒刺的节肢狠狠扫过我的手臂,瞬间带出几道血淋淋的口子,火辣辣地疼,一股麻痹感迅速蔓延。
更多的魔蚰如同黑色的潮水,密密麻麻地涌了上来!獠牙开合,毒爪挥舞。
“师姐!” 云璃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和焦急。她竟强撑着,用那柄失去灵光的佩剑,狠狠劈砍着试图绕过我攻击她的魔蚰!剑锋砍在坚硬的甲壳上,只留下浅浅的白痕,反震之力让她伤口崩裂得更厉害,鲜血浸透了绷带,顺着剑柄往下滴落。但她眼神凶狠,咬紧牙关,每一次挥剑都用尽全力,仿佛感受不到自身的剧痛。
“退后!” 我一边用断木和石块疯狂格挡、砸击,一边嘶吼。看着她浴血奋战、摇摇欲坠却绝不退缩的背影,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和酸楚冲上心头。这就是被楚晏捧在手心、被无数人仰望的天之骄女?在绝境中,她不是娇弱的花朵,而是一柄宁折不弯的剑!
激战不知持续了多久。断木折了,就用石块;石块碎了,就用手臂格挡,用牙齿撕咬!我和云璃背靠着冰冷的岩石,浑身浴血,伤口叠加着伤口,毒性的麻痹感让动作越来越迟缓。视线开始模糊,意识在剧痛和疲惫的边缘沉浮。就在我几乎要握不住手中染血的尖锐石片时,云璃突然爆发出一声清越的长啸,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将手中佩剑当作标枪,灌注了全身残存的气力,狠狠掷出!
嗤啦!
长剑精准无比地贯入最后一只体型最大的魔蚰头领的口器深处,将它死死钉在了岩壁上!
洞穴内,只剩下魔蚰垂死的抽搐声和我们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
紧绷的弦骤然断裂。云璃身体一软,彻底脱力,靠着岩壁滑坐下去,眼神涣散,失血的嘴唇微微颤抖。
我拖着同样伤痕累累的身体,几乎是爬到那魔蚰头领的尸体旁,忍着恶心,用石片费力地剖开它坚硬的甲壳,摸索着。指尖触到一颗微凉、鸽卵大小的墨绿色珠子——妖丹!洞天福地的妖物,其丹往往蕴藏一丝天地精华,能解百毒!
顾不得腥臭污秽,我将那沾满黏液的妖丹在破衣服上胡乱擦了擦,塞进云璃口中:“咽下去!快!”
妖丹入腹,一股温凉的气息散开,云璃脸上那层中毒的青黑之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急促的呼吸也稍稍平复了一些。她疲惫地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满是血污的脸上投下脆弱的阴影。
危机暂时解除,洞内只剩下死寂和浓重的血腥味。我靠着岩壁坐下,撕下相对干净的里衣布料,笨拙地给自己和云璃处理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每一次触碰,都疼得她身体微微痉挛,但她只是咬紧下唇,一声不吭。
沉默蔓延。只有火折子微弱的光映照着两张同样狼狈不堪的脸。
“为什么?” 我打破了沉寂,声音因为疲惫和失血而沙哑不堪,目光落在她肩头那道几乎将她劈开的恐怖伤口上,“刚才…明明可以躲在我后面。” 在灵力被压制的绝境下,她那种近乎自杀式的反击,震撼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