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什么？”赵珩的声音颤抖，控制不住地凑近了些，俊美无俦的脸近在咫尺。
赵芷嫣干脆藕臂一伸，揽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软声道：“阿珩。”又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这个角度她看不见赵珩眼里翻涌的墨色，只能看见他不停滚动的喉咙，感受到对方的身躯越来越带着轻微的颤抖。
良久，赵珩缓缓张口，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话语里带了几分疏离，可揽着她肩头的手却在默默缩紧，有些疼。
可是梦里怎么会疼呢？
她从混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感觉到这一切的触感都太过真实，只是脚下轻飘飘的，身子也绵软得不像样，若不是在梦里，又如何解释这些，又如何解释她说完这话后，对方没有严厉地斥责她。
不是在梦里又会是在哪？
她的头好痛，攀着脖颈的手没了力气，往下落。
赵珩的唇角绷直，手臂一收，将她揽入怀中，龙涎香的味道冲散了些杏花酒香，心跳声宛如声声擂鼓。
赵芷嫣有些难受，她轻推赵珩，嘟囔着：“心跳声，很吵。”
赵珩的动作一顿，在皎洁的月光中，很轻地笑了。
“你喝醉了，朕送你回去。”
“我没醉。”
“没醉说胡话？”
赵芷嫣仰起头气鼓鼓地看着他，拽着他的衣襟道：“什么胡话，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藏了很久的真心话。”
赵珩忽地停下脚步，侧首看向赵芷嫣，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赵芷嫣还在继续，声音开始有些含糊不清：“以前，说不出口，现在，更说不出口。”
“你到底喝了多少？”
听到这话，赵芷嫣心里委屈极了，一张小脸全都红了，眼泪源源不断地从眼眶里冒出来，整一个涕泗横流，哭的稀里哗啦。
赵珩手足无措地安慰道：“朕错了，你没醉，别哭了好不好？”
赵芷嫣抓着他的衣领就擦眼泪擦鼻涕，原本干净整洁的行头，没一会就变得皱巴巴的。
她一边哭，一边擦，一边不满道：“你不相信我，我不跟你玩。”
说罢，作势就要跳下去。
好在赵珩的力气够大，将她牢牢困在臂弯里，温声安慰道：“是我不对，阿芷原谅我可好？”
“哼，不原谅，反正你，就算是梦里，也不喜欢我。”赵芷嫣在他怀里蛄蛹，“我要下车。”
赵珩愣了愣，他艰难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
月色凉薄如水，轻轻盖在他的肩头，漆黑的眸子里藏着赵芷嫣看不明白的情绪。
“我不知道，”她有些委屈，“父皇，不喜欢我，大皇兄，不喜欢我，母后，不喜欢我，皇姐，不喜欢我，你也，不喜欢我，大家，都不喜欢我。”
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又露出笑来：“柳姐姐喜欢我，我要，去找柳姐姐。”
她又要下车。
“宫门已经落锁了，不能出去。”赵珩将她带到一间偏殿里，旁边的正殿是赵珩在行宫批改公文的地方，里面有床，他将她放在上面。
刚在床上坐下，赵芷嫣就踉踉跄跄站起来往外走。
被赵珩一把拉回榻上。
“柳姐姐？柳尚书的女儿柳清歌？”
赵芷嫣点点头，期盼道：“你能叫柳姐姐进宫来吗？我想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