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几天后,礼部尚书府的老夫人——沈夫人的生母王氏过府做客。王老夫人精明强干,在京中贵妇圈中颇有影响力。

她一到,就指出沈如月在女红上的不足,提议请宫中出来的嬷嬷专门教导;又说沈如勇需要更严厉的老师,推荐了一位有名的严师。

沈侯爷对岳母一向敬重,一一应下。府中资源自然而然地向嫡出子女倾斜。

如夏敏感地察觉到变化,更加谨言慎行。她深知,在这深宅大院里,一步行差踏错,就可能万劫不复。

一日,如夏从书房下课回来,恰遇如月带着新来的宫嬷嬷在园中散步。如月故意在如夏面前展示新学的宫廷礼仪,姿态优雅,引得路过的下人纷纷赞叹。

如夏安静站在一旁等候,直到如月显摆够了,才上前见礼。

宫嬷嬷打量如夏几眼,忽然道:“四小姐举止倒是沉稳,可惜少了些贵气。”

如月得意地笑了。如夏却不恼,只温声道:“姐姐天生贵气,妹妹自是比不上的。”

宫嬷嬷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没再多言。

傍晚,如夏照例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留她说话,问起读书进度。如夏拣些有趣的典故说了,逗得老夫人开怀。

临走时,老夫人忽然道:“夏姐儿,老身知道你不易。但记住,真金不怕火炼,只要你心正品端,自有你的造化。”

如夏心中暖流涌动,郑重谢过老夫人。

回院的路上,她望着渐落的夕阳,暗暗发誓:无论前路如何艰难,她都要守住本心,为自己和所在意的人争一个光明未来。

侯府深深,她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有勇气和智慧,庶女未必不能活出自己的精彩。

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有丫鬟急匆匆跑来:“四小姐,不好了!五少爷落水了!”

如夏闻讯心头一紧,急忙提起裙摆向湖边跑去。远远便见一群人围在岸边,水中扑腾的正是瘦弱的如英。几个小厮在岸边急得团团转,却无人敢下水施救。

“快救五弟啊!”如月也闻声赶来,急得直跺脚。

如夏环顾四周,见湖边竹林中有一根长竿,忙命小厮取来。她将长竿伸向如英,高声道:“五弟抓住!抓紧了!”

如英在水中挣扎着抓住长竿,被众人合力拉上岸来。他浑身湿透,咳出几口水,小脸惨白如纸。

“这是怎么回事?”沈侯爷闻讯赶来,面色铁青。

负责照看如英的婆子扑通跪地:“老爷恕罪!老奴只是转身与李妈妈说句话的功夫,五少爷就...”

“废物!”沈侯爷怒斥,“若是五少爷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谁担待得起?”

如夏脱下自己的外衫裹住如英,触手只觉得他浑身发烫,显然早已生病。她抬头对沈侯爷道:“父亲,五弟在发烧,得赶紧请大夫。”

沈侯爷这才注意到如英异常潮红的面色,更加震怒:“生病了还让他独自来湖边?成姨娘是怎么照顾的!”

这时成姨娘才急匆匆赶来,一见如英模样,眼泪就落了下来:“英哥儿早间说不舒服,妾身已经禀过夫人,请了大夫来看过,说是风寒,吃了药睡下了。不知怎的会跑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