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在我脑海中响起。
那个熟悉的半透明面板浮现眼前,足足二十三个选项密密麻麻地排列着。
其中最上方那个标记着【A:受害者的最后视角】的选项,正以一种急促的频率剧烈闪烁着,仿佛在迫切地呼唤着我。
我心脏狂跳,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虚空中点向了那个选项。
窒息感瞬间扼住了我的喉咙!
画面天旋地转,我仿佛被人狠狠按在冰冷的墙壁上,水泥地的粗糙感摩擦着我的后背,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肉混合的腥臭。
视线模糊,生命在飞速流逝。
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我清楚地看到了一双正缓缓掐住我脖子的手。
那双手上,涂着妖冶的酒红色指甲油,指甲尖锐,像某种捕食者的利爪。
我猛然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浸透衬衫,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那双手……那双手,和我在苏婉的耳环记忆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酒红色……柳菲菲今天也涂了这个颜色。
她递酒时,那指尖几乎要触到我的唇……
两起案件,同一个凶手!
这个惊人的发现让我头皮发麻,耳膜还在嗡鸣,仿佛那双手仍在我颈间收紧。
就在这时,头顶的灯管“啪嗒”一声,整个档案室瞬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死寂中,门外传来一阵高跟鞋踩踏地面的轻响,哒、哒、哒……那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种诡异的韵律,一步步向我靠近。
然后,声音停在了我的办公室门口,再也没有动静。
4
死寂。
针落可闻的死寂。
门外那双高跟鞋的主人像一座雕塑,黏在了我的门前。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砂纸磨着我的神经。
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因为屏息而开始发胀的耳膜,血液在太阳穴突突跳动,仿佛颅骨内有只困兽在撞击。
她的鞋尖一动不动,但空气里却浮动着一丝极淡的香水味——冷调的墨兰混合着铁锈般的腥气,若有若无,像从记忆深处渗出的毒液。
指尖触到桌角裁纸刀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腹窜上脊背,金属的棱角硌着掌心,几乎要割破皮肤。
不行,不能碰它。
那诡异的系统提示音还回荡在脑海里,我不能赌,在不清楚规则的情况下,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万劫不复。
我缓缓收回手,身体几乎没动,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拉开抽屉的缝隙,摸到了那支常备的强光笔型手电。
冰凉的合金外壳滑进汗湿的掌心,指尖能感受到螺纹边缘细微的磨损痕迹,那是无数次握持留下的印记。
它沉甸甸的,像一块坠入深渊的铁,却也给了我一丝虚幻的安全感。
就在我拇指即将按下去的瞬间,“咔哒”,一声极轻的脆响从门外传来。
不是金属碰撞,更像是用指甲不经意地弹了一下门框——短促、清冷,带着某种节拍般的韵律,如同某种暗语。
挑衅!
我不再犹豫,猛地按下开关。
一道凝实的白色光柱瞬间撕裂黑暗,精准地射向门板与地面之间那道不足一厘米的缝隙。
光线中,一截细长的阴影清晰地投射在地面上——那是一双高跟鞋的轮廓,鞋跟尖锐如钉,线条流畅优美,正是我听到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