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说话时无意识地咬着笔帽,指甲在灯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像干涸的血渍。

“举手之劳。”顾远温和地笑着,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气质干净儒雅。

两人谈笑风生间,他抬手推了一下眼镜,衬衫的袖口顺势向下滑落了一截。

就是那一瞬间,我的呼吸几乎停滞。

在他的手腕内侧,一道细长而清晰的疤痕,像一条蛰伏的蜈蚣,狰狞地趴在那里。

电梯里明亮的灯光,将那道疤照得无所遁形。

似乎是察觉到我灼人的视线,顾远转过头来,看向角落里的我。

他的目光温润如玉,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你是档案室的林深吧?我听苏队提过你,说你最近在整理旧案时提了不少有价值的建议。”

我喉咙发干,僵硬地点了点头,指尖不自觉地抠进掌心,触觉像被冻住了一样麻木。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那道疤像烙印一样刻在我眼前。

我躲进洗手间,用冷水狠狠拍打着脸,水珠顺着下巴滴落,镜中的我双眼布满血丝。

整整一个上午,我都坐在工位上假装整理文件,实则反复比对着苏婉案和三年前碎尸案的时间线——两案间隔整整三年,受害者都曾与苏队共事,且案发前都表现出异常焦虑。

下午三点,内线电话响起:“林深,三楼会议室,案情分析会。”

当天下午,专案组紧急召开了案情分析会。

白晓晓作为主要跟进人,主动站起来汇报:“根据最新的监控排查,我们发现苏婉失踪当晚,有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在她小区后巷出现过,行迹非常可疑,但车牌被特意遮挡了。”

队长张猛一拍桌子:“查!就算把全市的黑色商务车翻个底朝天,也要把这辆车给我找出来!”

“等等。”就在所有人精神一振时,我突然开口,“那辆车,应该不是凶手开的。”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充满了惊愕和不解。

我垂下眼,假装翻看着面前已经快被我翻烂的卷宗,低声说:“如果这是一场精心预谋的绑架案,凶手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在现场留下一只耳环?甚至还特意把它摆放在那么显眼的位置?这不像是疏忽,更像是一种……提示。”

我不敢说出我从耳环上看到的画面,只能用这种方式,笨拙地引导着他们的思路。

一片沉寂中,坐在张猛旁边的苏晴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

而我对面的白晓晓,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迅速低下头,用笔在笔记本上用力地划着什么,指甲刮过纸面,发出细微刺耳的“沙沙”声。

当晚,为了避开旁人,我一个人留在档案室,整理一桩三年前悬而未决的旧案。

那是我第一次听说“档案科借调人员林深”可以申请调阅原始物证——老王破例让我把证物袋带出来,只因我提了一句:“这案子,和苏婉有关。”

我的指尖无意中触碰到了一把存放在证物袋里的裁纸刀,刀身冰凉,锈迹斑斑,边缘还残留着暗红色的印记,像干涸的血痂。

就在这时,耳鸣骤起,脑中嗡嗡作响,仿佛有电流窜过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