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不是真正的我……”阿止艰难地辩解。
“我就是你!”影子尖啸起来,“是你压抑的一切!是你用‘善良’掩盖起来的真相!凭什么你能站在阳光下,而我必须像一团污秽一样被你踩在脚下?今天,该换换了!”
影子猛地扑向阿止,漆黑的利爪直掏他的心口!
另一边,村里著名的恶霸屠夫,正愕然地看着自己的影子。那黑影没有攻击他,反而在试图扶起一个被撞倒的祭坛花瓶,并用一种近乎懦弱的语气劝说着:“别再欺压他们了……我们……我们其实可以好好过日子……”
屠夫暴怒:“闭嘴!你这没用的东西!你也配是我?!”
他挥拳打向自己的影子,影子哀鸣着躲闪。和解?绝无可能!
广场上一片混乱。尖叫、怒骂、打斗声不绝于耳。有人试图与影子沟通,却被其反向的极端性情逼得崩溃;有人像屠夫一样,拒绝承认这黑暗的自己,誓要将其毁灭。
阿止艰难地躲避着影子的攻击。他害怕,他厌恶这个说出他所有秘密的影子。但就在躲避中,他看到了屠夫那边的景象——极端的光明与极端的黑暗同样无法达成平衡,只会导致激烈的冲突与毁灭。
长老的声音在颤抖地高喊:“接纳它!它不是敌人!它是你的一部分!唯有接纳,才能控制!唯有平衡,才能共存!”
阿止猛地一震。
他看着再次扑来的、代表着他所有阴暗面的影子。是的,那些念头可耻,但它们确实源自于他。否认它们,并不能让它们消失,只会让它们在看不见的角落滋生,最终在这样一个日子变成反噬自己的怪物。
就在影子利爪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阿止停止了躲闪。
他闭上了眼睛,然后艰难地、尝试着,向那团代表自身之恶的影子,张开了双臂。
这是一个拥抱的姿势。
影子的动作僵住了。它漆黑的、没有五官的面孔“盯”着阿止。
“是的……”阿止声音颤抖,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清醒,“你是对的……那些念头,我都有过。我害怕它们,厌恶它们,试图忘记它们……但你,就是我。”
影子静止着,似乎在分辨这是否是另一个陷阱。
“对不起……”阿止轻声说,仿佛是对自己内心那片阴影道歉,“我忽视你太久了。我们……我们需要一起完成仪式。”
短暂的沉默后,影子身上那尖锐的恶意似乎消退了一丝。它没有拥抱阿止,但它伸出了一只漆黑的手。
阿止也伸出手。本体与影子的手指,在阳光下即将触碰。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是那个屠夫!他最终没能接受自己“善良”影子的劝诫,用祭祀的匕首狠狠刺向它。然而,当影子如同烟雾般消散时,屠夫脚下的影子也真的消失了。他愣在原地,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自己的皮肤正在从脚部开始迅速变得透明、虚无!
“不!不——!”他惊恐地大叫,试图抓住什么,但虚无感迅速蔓延至上身。极端的光明,容不下丝毫阴影,最终也毁灭了自身。短短几息之间,他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