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走过去，一把将林薇拉到自己身后，挡在她和那个车主之间，沉着脸处理后续事宜。他的西装很快湿透了，但动作却利落干脆，不容置疑。
坐回车里，林薇抱着手臂，脸色有些苍白，小声说了句：“谢谢。”
江淮没应声，只是调高了空调温度。他发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夜里，江淮被隔壁房间轻微的呻吟声惊醒。他起先以为是错觉，侧耳细听，那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压抑的痛苦。
他心头一紧，猛地跳下床，冲到主卧门口敲门：“林薇？你怎么了？”
里面传来虚弱的声音：“胃……胃疼……”
江淮不再犹豫，找出备用钥匙开了门。只见林薇蜷缩在床上，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上前摸她的额头，一片冰凉。 “晚上……就有点不舒服……”她声音断断续续。 “晚上就不舒服你不说？！”江淮的火气一下子又上来了，但更多的是一种慌乱的焦急，“是不是晚上吃坏东西了？还是吓着了？”他想起晚上的事故。
他不再多问，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去医院！”
林薇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江淮身体僵了一下，但脚步未停。
暴雨还未停歇，车子在雨幕中艰难前行。急诊室里灯火通明，人满为患。江淮抱着林薇，一路吼着“让一让”，挂了号，找医生，拿药，陪着她做检查。他从来没这么慌乱过，即使面对上千万的合同失误时也没有。
诊断结果是急性肠胃炎，加上受了惊吓，情绪波动导致的应激反应。医生一边开药一边训斥：“怎么照顾女朋友的？病成这样才送来！”
江淮张了张嘴，没解释“是老婆不是女朋友”，只是低着头挨训。林薇靠在椅子上，虚弱地看着他难得吃瘪的样子，眼神复杂。
输液的时候，林薇睡着了。江淮坐在旁边的塑料凳上，看着药液一滴一滴落下，再看看林薇沉睡中依然微蹙的眉头，心里某个坚硬的地方，好像也被这药液一点点滴穿了。
他第一次仔细地、认真地看她的脸。其实她很漂亮，不是那种具有攻击性的美，而是像月光一样，清冷又柔和。只是他们之间隔着太多的抗拒和冷漠，让他从未有心去发现。
这一刻，抛却“娃娃亲”的枷锁，抛却那些该死的抗拒和骄傲，她只是一个需要他照顾的、虚弱的女人。是他的妻子。
5 裂开一条缝的冰
从医院回来后，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江淮依旧忙，但加班的时间明显减少了。他会下意识地记得回家吃饭，如果实在回不去，会发个信息告诉林薇。 林薇的态度似乎也软化了一些。至少，主卧的门不再上锁了。虽然他们依旧分房睡，但家里的气氛不再那么令人窒息。 有时江淮晚上在书房工作，林薇会默默给他端一杯热牛奶进来，然后不发一言地离开。 有时林薇在客厅看艺术纪录片，江淮会假装倒水，在旁边坐一会儿。两人依然没什么交流，但那种沉默，不再充满对抗，反而有种奇怪的……默契？
一个周末的下午，阳光很好。江淮意外地没有出门，窝在沙发里看财经杂志。林薇则在整理她的一些画册和展览资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