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自己”自信地微笑着，声音平稳而有力：“大二时，我曾代表系里参加全校足球决赛。比赛中我严重扭伤脚踝，但坚持踢完全场并攻入制胜一球。这件事教会我，疼痛是暂时的，但放弃的遗憾是永久的。在工作中，我也会以同样的毅力面对任何挑战。”
面试官们明显被打动了，互相交换着赞许的眼神。
预知到此结束。
林深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仍站在那片纯白空间中，面前的金属装置渐渐暗淡下来。
“预知体验结束。记忆已抵押。您将在24小时后收到完整预知内容。”电子音说道，“感谢使用明日记忆贩卖机。”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林深感到又一阵眩晕。等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晨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进来。手机躺在枕边，电量显示100%，屏幕上是正常的主界面。
是梦吗？
林深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他记得自己做了个奇怪的梦，关于什么记忆贩卖机...他想起今天的面试，突然一个激灵。
“请描述一次您克服巨大困难的经历。”——这句话清晰地出现在他脑海中。
不仅如此，整个预知场景中的细节他都记得一清二楚：面试官们的着装、办公室墙上的抽象画、甚至窗外那棵银杏树的形状。
林深心跳加速。如果预知是真的...
他忽然想起梦中作为抵押的记忆——那场足球赛。他努力回忆当时的细节：进球后的狂喜、脚踝的剧痛、队友们的拥抱...
奇怪的是，他记得所有这些事情发生过，但就像在阅读一份关于别人的报告。没有情感波动，没有身体记忆，那些原本鲜活的画面变得平淡无奇。
一阵寒意顺着他的脊柱爬上来。那不是梦。
面试安排在下午三点。林深提前一小时到达，特意选择了预知中看到的那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反复回忆预知中的回答，手心微微出汗。
当面试官果然问出那个问题时，林深几乎要松一口气。他按照预知中的回答复述了一遍，甚至加入了同样的手势和表情。
效果比预想的还要好。面试官们明显被打动了，中间那位年长的总监甚至在他回答时频频点头。
“很好的经历，体现了你的毅力和团队精神。”总监微笑着说，“我们一周内会通知您最终结果。”
林深走出办公楼时，脚步轻快得几乎要跳起来。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这次成功了。这种自信的感觉已经太久没有过了。
回到出租屋，林深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手机。银行APP显示，一笔数额可观的定金已经到账——这是面试时提到的特殊人才签约奖励。
他愣愣地盯着屏幕，数了又数那几个零。不仅够付房租，还能给母亲寄去一大笔钱，弟弟下学期的学费也有了着落。
喜悦如潮水般涌来，他几乎要大喊出声。但在这狂喜之中，一丝若有若无的空虚感萦绕不去。
他再次尝试回忆那场足球赛，回忆进球瞬间的狂喜。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那段记忆就像被水泡过的字画，轮廓依稀可辨，色彩和细节却已模糊不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