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深正要上前,却见几个衣着华丽的女人朝苏晚意走去,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他听到几句。
“晚意,今天怎么一个人来?林哲没陪你吗?” “听说你们...是真的吗?” “哎呀,现在设计圈都在传呢,说是林哲有了别人,是不是真的?”
苏晚意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但脸上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这是我个人的私事,不方便多说。”
那笑容礼貌而疏离,像是精心戴上的面具,完美地遮掩了所有情绪。但顾景深看得懂她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痛楚和难堪。
其中一个女人却不依不饶:“大家都是朋友,说说又怎么了?当初你们结婚时多么风光,这才几年啊,真是令人唏嘘...”
苏晚意的笑容有些僵硬了,她轻轻抿了一口酒,眼神飘向别处,明显是在寻找脱身的机会。
顾景深不再犹豫,迈步上前。
“晚意。”他声音不高,却自带一种让人群安静下来的气场。
苏晚意闻声转头,看到他的瞬间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惊讶:“顾师兄?”
那几个女人也顿时收起了方才的咄咄逼人,换上礼貌的笑容。顾景深在业内地位崇高,没人愿意在他面前失态。
“正好有事找你,能借一步说话吗?”顾景深目光落在苏晚意脸上,完全无视了其他人。
苏晚意如获大赦,连忙点头:“当然。”
顾景深自然地伸出手,虚扶在她的后腰,引领着她穿过人群,走向露台的方向。他的动作绅士而克制,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
晚风拂过露台,吹散了室内的喧嚣。城市夜景在脚下铺展开来,霓虹闪烁如星河倒坠。
“刚才,谢谢你。”苏晚意轻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顾景深转身面对她,目光沉静:“不必客气。”
两人沉默片刻,苏晚意似乎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月光洒在她侧脸,勾勒出柔和的线条,也照出了那份努力隐藏的脆弱。
顾景深看着她,十年来的情感在这一刻汹涌澎湃,几乎要冲破他精心构筑的冷静外壳。他想起无数次在设计中融入只有自己懂的暗号,那些以她为灵感的建筑线条;想起收集她每一件作品时的专注;想起听说她结婚那天,他独自一人在办公室待到天明的漫长夜晚。
而现在,她就站在他面前,恢复了自由身,眼中带着他从未见过的迷茫与伤痛。
一种强烈的冲动攫住了他——保护她,不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晚意。”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几分。
苏晚意抬起头,眼中还带着些许迷茫:“嗯?”
“我们结婚吧。”
这句话说得平静而笃定,仿佛不是在提出一个足以改变两人一生的建议,而是在谈论今晚的天气。
苏晚意彻底愣住了,眼睛微微睁大,像是没听清他说什么:“顾师兄,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顾景深重复道,目光坚定而认真。
苏晚意手中的酒杯差点滑落,她及时握稳,却洒出了几滴酒液,在裙摆上染开深色痕迹。她看着顾景深,像是要从他脸上找出开玩笑的痕迹,却发现他是认真的。
“为什么?”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干涩得几乎认不出是自己的,“是因为同情我吗?还是...你也面临家里的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