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芜，”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你刚才那一下，可不像个只会算命的摆摊大师。”
糟了。
好像一不小心，暴露了点不属于“江湖骗子”的技能点了。
这病秧子，比我想象的敏锐得多。
5、
人还在靳家，心情复杂。 活了数万年，头一回产生这种“他是不是想泡我”的离谱怀疑，对象还是个凡间的病秧子。
靳宸少爷的“病情”反复得很具有艺术性。
白天他还能人模狗样地开视频会议，语气冷厉地处理几千万的并购案，一到晚上，就能准时准点地“头晕”、“胸闷”、“需要仙芜小姐看看”。
看个屁！我看他就是闲的！
但他接下来的操作，越来越让我这老古董的CPU有点过载。
他开始投我所好。
知道我对现代科技一知半解，给我弄来个最新款平板，里面就下载了两个APP：一个炒股软件，一个……欢乐斗地主。
美其名曰：“方便你远程普度众生（指炒股），顺便放松身心（指斗地主）。”
他甚至还搞来了我摆摊时最爱吃的那家煎饼果子师傅，直接聘为家里专属厨师，就为我每天早上能叼上一口热乎的。
我一边啃着加满料的煎饼，一边内心警铃大作：糖衣炮弹！这是赤裸裸的糖衣炮弹！
几万年来，追过我的人、仙、魔、妖……能从南天门排到蓬莱东岸。
送奇珍异宝的、献上疆土秘境的、为我打生打死的……什么阵仗没见过？
但靳宸这种风格的，属实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他不像那些追求者般狂热宣告，反而是一种……细密无声的渗透。
带着病弱的伪装，理直气壮地入侵你的生活空间，观察你的喜好，然后精准投喂。
麻烦。太麻烦了。
凡人的寿命不过弹指一瞬，我可不想临到历劫还惹上一身情债，忒不专业。
我得搞清楚他想干嘛。
那天，他又在花园“偶遇”我，递给我一杯手磨咖啡，状似无意地问：“仙芜小姐似乎对很多事都见怪不怪。”
我嘬了口咖啡，味道醇正，算他有心。“活得久了，自然什么都见过点。”我含糊道。
“包括……被人追求吗？”他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
我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
好家伙，在这等着我呢？
我放下杯子，决定打直球，老祖宗我没空跟小辈玩猜谜语：“靳少爷，您这几天又是送吃送喝，又是嘘寒问暖，甚至干扰我正常工作（指删我客户）。您这到底是病没好利索，还是……”
我顿了顿，抬眼直视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任何戏弄或算计的痕迹：“……您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空气安静了几秒。
他看着我，墨色的眼眸里像是蕴着潭深水，看不清底。
就在我以为他会否认或者继续打太极时，他却忽然轻笑了一声。
“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他向前微微倾身，我们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味混合着清冽的沉香气。
“仙芜，”他叫我的名字，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莫名的磁性，“如果我说，我就是对你有‘非分之想’呢？”
我：“！！！”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漏跳了一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