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阿砚,”赵老板介绍道,“他爷爷是第一批找到古墓线索的人。”
小林推了推眼镜,递来一瓶驱虫剂:“龙岭多毒虫,这个喷在衣服上管用。”老鬼只是点了点头,黝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们沿着崖壁走了三个小时,山路湿滑,青苔底下全是碎石。小林拿着地质锤敲敲打打,忽然喊道:“赵哥,你看这石头!”
崖壁上有一块青灰色的岩石,和周围的红砂岩格格不入。上面刻着模糊的纹路,像是两条鱼交缠在一起。我掏出青铜鱼比了比,纹路竟完全吻合。
“就是这儿了。”赵老板从包里掏出撬棍,“老鬼,搭把手。”
老鬼一言不发地走过去,两人合力撬动岩石。石块滚落时发出沉闷的响声,露出后面一个黑黢黢的洞口,一股土腥味混着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下去看看。”赵老板打开头灯,率先钻了进去。
洞道狭窄,只能容一个人匍匐前进。我跟在小林后面,头灯的光柱里飘着无数尘埃。爬了约莫二十米,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个人工开凿的甬道。
“汉代的工艺,”小林摸着墙壁上的砖缝,“你看这糯米灰浆,几百年都不风化。”
甬道两侧的壁画已经斑驳,画的是古人祭祀的场景,一群穿着异族服饰的人围着一个青铜鼎,鼎里插着两根鱼形的柱子。我忽然明白爷爷日记里的意思——“双鱼配”,指的就是这两根柱子。
走了没多远,前面出现一道石门,门楣上刻着双鱼衔珠的图案。赵老板掏出那半条青铜鱼,我也把手里的递过去。当两半鱼合在一起时,断口处突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像是有什么机关被扣上了。
“试试插进去。”赵老板指着门中间的凹槽。
青铜鱼放进去的瞬间,石门发出沉重的摩擦声,缓缓向内打开。一股寒气涌出,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小心点。”我提醒道,爷爷教过我,古墓里的第一道门后往往有机关。
门后是间耳室,地上散落着些陶罐碎片。小林捡起一块,突然“啊”地叫了一声,手背上多了道血痕。“这碎片上有刺!”
我凑过去看,碎片边缘果然有细密的倒刺,上面还沾着暗红色的东西。“是朱砂拌的毒药,”赵老板用刀尖挑了点闻了闻,“汉代常用这招防盗墓。”
老鬼突然指着墙角,发出“嗬嗬”的声音。那里蜷缩着一具尸体,穿着和爷爷同款的冲锋衣。
我的心猛地一缩,冲过去翻尸体的脸。不是爷爷,但衣服上的编号和考古队的一致。尸体的胸口有个血洞,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穿的。
“是张教授的学生,”赵老板蹲下来检查,“上个月失踪的那个。”
耳室尽头还有一道门,锁孔是鱼形的。赵老板把青铜鱼插进去,门应声而开。里面是个圆形的墓室,中央摆着一具石棺,棺盖上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
“这是主墓室?”小林的声音有些发颤。
“不像,”我绕着石棺走了一圈,“汉代诸侯王的墓不会这么小。”
话音刚落,老鬼突然抽出一把折叠铲,猛地砸向石棺。赵老板骂了句“蠢货”,但已经晚了。石棺裂开的瞬间,从里面涌出一股黑烟,带着刺鼻的硫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