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了挥手,带我进来的人无声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她一步步走近我,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令人心悸的声响。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身体因为长期的虐待而微微发抖。
她停在我面前,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拂过我脸颊上一块尚未消退的淤青。她的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审视,没有同情,也没有欲望。
“啧,真是暴殄天物。”她开口了,声音冷静,略带一丝低哑的磁性,是纯正的中文。“还能站起来,看来底子确实不错。”
她收回手,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杯水和一小盘食物,递到我面前。
“吃吧。在这里,你暂时安全了。”
她的语气平淡无波,却像一道赦令,瞬间击垮了我强撑的最后一点意志。我看着那杯干净的水,那盘正常的食物,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
混合着恐惧、屈辱、以及一丝绝处逢生的巨大茫然,我颤抖着接过,几乎狼吞虎咽起来。
那一刻,她就像漆黑深海里唯一的光。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在心里死死抓住了她说的那句“你暂时安全了”。
我以为我终于得救了。
却不知道,我只是从一个小一点的笼子,换到了一个更大、更精致、也更难以逃脱的黄金牢笼。
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女人,陈婧,将我从地狱里拉出来的同时,也为我打开了另一扇,更加扭曲的大门。
时间在陈婧那座可以俯瞰众生的豪华公寓里,仿佛变成了粘稠而缓慢流动的液体。
最初的几天,我像一只受惊过度的猫,蜷缩在角落,对任何细微的声响都战战兢兢。
陈婧似乎极有耐心。她给了我一个安静的房间,里面有柔软的床和独立的卫生间——没有锁。
她提供干净合身的衣物(不再是暴露或廉价的,而是简约而昂贵的品牌),提供精致的食物,甚至让一个沉默的女医生来检查并处理我身上的伤。
她很少说话,大多数时候,她不是在书房处理工作(我能听到她流利地用中英文开着视频会议,语气果断甚至冷酷),就是坐在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安静地喝着红酒,看着脚下的城市华灯初上。
她看我的眼神,始终是那种评估和审视。
没有男人的那种赤裸欲望,更像是一个收藏家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珍贵瓷器,检查它上面的裂痕,思考着如何修复,以及…如何摆放才能最大限度地彰显其价值。
我的身体在缓慢恢复,淤青褪去,伤口结痂。但心里的恐惧和创伤却更深了。
这种“好”,比直接的暴力更让我不安。它不明所以,它需要代价。
“谢谢你,陈小姐。”我尝试着开口,声音因为久不说话而有些沙哑。
我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姿态拘谨,手里捧着一杯温水。
她从窗外的夜景收回目光,落在我身上。
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她锐利的线条柔和了些许,却更显莫测。
“不用谢我。”她晃着酒杯,语气平淡,“我从不做亏本买卖。你值这个价。”
我的心猛地一沉。“价”?我果然还是一件商品。
“那…我需要做什么?”我问出了盘旋在心头多日的疑问,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是做她的情妇?还是更不堪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