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骸骨…”张果老倒吸一口凉气,“那是时间长河断裂后留下的残骸!小心,莫要触碰!”
但已经晚了。
一块巨大的、边缘锐利如刀锋的时间骸骨,被乱流裹挟着,无声无息地撞到众人近前。那骸骨之中映照出的,并非遥远过去的画面,而是一片滔天的血海怨火,以及八道模糊却让所有人元神剧震、罪孽痕迹疯狂躁动的身影!
正是铁拐李元神惊鸿一瞥所见的那场献祭!
画面清晰了一瞬——
那是一片破碎的古老大地,苍穹泣血。八道身影立于一座以亿万骸骨垒砌的祭坛之上,气息强横无边,却充满了暴虐、贪婪与毁灭欲。他们并非现今八仙的模样,但那本源核心,一模一样!
祭坛中央,一团混沌本源被强行撕裂,爆发出撕裂宇宙的太初之光!无穷无尽的生灵血魂被当作祭品吸入其中,哀嚎着化为最纯粹的怨力,加固着那道被强行撕开的裂口!
他们不是在平息灾劫,而是在…制造灾劫!以众生为祭,强行撕裂太初,窃取某种禁忌的力量!
“不——!”何仙姑失声,脸色煞白如雪,她看到那八道身影中,属于她的那道,挥手间卷起万丈血浪,将无数祈求解脱的生魂打入裂口,作为滋养裂口的食粮。
吕洞宾看到“自己”并指如剑,斩出的却不是纯阳正气,而是湮灭一切的死寂剑光,将试图逃离的几位古神连同其庇护的星辰一并斩灭,炼入裂口。
铁拐李、汉钟离、蓝采和、韩湘子、曹国舅、张果老…皆看到了“自己”在那场滔天孽业中所扮演的残忍角色!
那并非简单的杀戮,而是更本质的背叛与毁灭,是对宇宙根基的撼动!
前世罪业,罄竹难书!
“噗!”曹国舅猛地喷出一口金血,玉笏光华乱颤,他看到了“自己”以神圣权柄为祭,欺骗了亿万信徒的愿力,将其化为锁链,拖拽着整个信仰他的文明坠入裂口,那绝望的怨念几乎击穿他的紫府。
内在的罪孽痕迹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反噬,与外部时间骸骨中记录的罪业景象里应外合!
八仙齐齐遭受重创,仙光溃散,几乎要被周围的时间乱流吞没。
“原来…如此…”吕洞宾拄着剑,惨笑一声,嘴角鲜血不断溢出,“这太初之劫…竟是我们自己种下的祸根…这黑莲…这劫气…不过是当年那撕裂太初时沾染的…孽力回响…”
那钻入他指尖的黑莲纹路,此刻灼热滚烫,仿佛活了过来,发出无声的尖啸,与他元神深处那丝冰冷死寂的本源罪孽疯狂共鸣!
就在八仙心神失守,即将被罪业与乱流吞噬的刹那——
那块展示着他们前世罪业的时间骸骨,猛地爆发出刺目的血光!
一个冰冷、扭曲、充满无尽怨毒与嘲弄的意念,如同跨越了万古时空,猛地从那骸骨中刺出,狠狠轰入八仙近乎崩溃的识海:
“找到你们了…窃贼…叛徒…偿还的时候…到了!”
伴随着这怨毒意念,那时间骸骨轰然炸裂,化为无数道血色的时间裂隙,如同亿万根狰狞的触手,卷向法力溃散、道基动摇的八仙!
真正的猎杀,来自他们自己亲手造下的孽,于这万古之后,在这太初裂痕之中,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