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冷笑。
这只是开始。
沈梦瑶，柳氏，太子，你们欠我的，欠我娘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
我攥紧了藏在袖子里的帕子，那里有“醉仙散”的残渣，也是柳氏罪行的证据。
退婚日越来越近，我的反击，也即将开始。
赏梅宴的前一天，柳氏让人给我送来了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还特意叮嘱：“明天宴会上都是贵人，你穿得体面些，别给将军府丢脸。”
我摸着棉袄上磨破的袖口，心里清楚，她哪是怕我丢脸，是故意让我穿得寒酸，好让满府宾客都看清“痴傻嫡女”的狼狈样，衬托沈梦瑶的光鲜。
可这次，我没像往常一样乖乖收下。
我抱着棉袄走到正厅，正好撞见柳氏和沈梦瑶在试新做的狐裘大衣。沈梦瑶见我进来，故意转了个圈，炫耀道：“姐姐你看，这是爹给我买的狐裘，暖和得很，不像你那件旧棉袄，风一吹就透吧？”
我低下头，手指抠着棉袄的衣角，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娘……我要娘……这件衣服不好，娘给我做的衣服有花……”
我故意提“娘”，就是要戳柳氏的痛处——我娘是正牌将军夫人，她不过是个填房，再怎么风光，也越不过我娘去。
果然，柳氏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可当着下人的面，又不能对“傻子”发火，只能强装温柔：“清欢乖，你娘不在了，以后我就是你娘，明天我让裁缝给你做件新的，好不好？”
“真的？”我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里却藏着算计，“要像妹妹那样有毛毛的，暖乎乎的。”
柳氏咬着牙点头：“好，给你做有毛毛的。”
我抱着旧棉袄蹦蹦跳跳地回了西跨院，刚关上门，脸上的痴傻就没了踪影。这是我第一次跟柳氏讨价还价，还讨到了好处——虽然知道她大概率会反悔，但至少让她知道，我这个“傻子”，不是任由她捏的软柿子。
赏梅宴当天，我故意迟到。
等我走进花园时，宾客们已经坐满了，沈梦瑶正坐在太子身边，弹着琵琶，引来一片夸赞。她看到我，故意停下拨弦的手，笑着说：“姐姐怎么才来？是不是找不到好看的衣服，不好意思出门啊？”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我穿着柳氏临时找裁缝做的、镶着劣质兔毛的棉袄，虽然不如沈梦瑶的狐裘华贵，但至少不再寒酸。我没理会沈梦瑶的嘲讽，径直走到琵琶前，歪着头问：“这个……能响吗？”
沈梦瑶以为我要出丑，立刻把琵琶推给我：“姐姐要是想弹，就试试啊，不过姐姐可别把琴弦弄断了，这琵琶可贵了。”
我抱起琵琶，指尖落在琴弦上的瞬间，之前装傻时偷偷练过的《清心曲》在心里过了一遍。下一秒，清亮舒缓的琴声就飘了出来，原本喧闹的花园瞬间安静下来，连太子都停下了和旁边官员的交谈，看向我。
我闭着眼睛，手指在琴弦上灵活地跳跃，琴声里没有丝毫生涩，反而带着一股治愈人心的力量。弹到高潮时，我故意放慢节奏，最后一个音落下时，花园里静得能听到风吹梅花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