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军,我真没料到砚秋会这么护我。”她嘴上说着,眼里全是藏不住的喜。
又装出委屈样:“可沈家军不该因为我,处处给我难堪吧?”
我冷冷回她:“军营不是女人撒娇的地方,趁早走人。”
她嘴上应着,转头苏砚秋就找上门来兴师问罪。
“你怎么变得这么不讲理?”
他眯着眼,语气里满是嫌弃。
我愣住,他又冷笑一声:“也是,你当上将军,就忘了当初自己也是个没人搭理的外人。”
“你现在都容不下她,等她成了我的平妻,你怎么办?”
“容不下就别容。”
我抬头一笑:“婚我不结了。让她当正头夫人,这不正合你们心意?”
苏砚秋怔住,随即勃然大怒。
“好,沈清辞,是我把你惯坏了。”
从那以后,他再不与我同行,连操练都不露面。
我还听见他对柳轻晚发誓:
“我和她早没关系了。”
“你要不放心,我发誓——以后一天里,最多跟她说三句话。”
班师回朝那天,他故意没骑马。
陪着柳轻晚坐在马车里,一路温言软语。
苏家和我家院子挨着。
我们两家之间的花墙,比一般的矮了半尺。
柳轻晚见了直皱眉:“砚秋现在成家了,这墙太矮,别人一眼就看得见,得加高,省得碍眼。”
苏砚秋神情平静,转头看向苏大人:
“爹,听轻晚的吧。儿子已婚,沈小姐不必再随意进出。”
3
苏大人火冒三丈:“瞎胡闹!八字还没一撇,你就敢摆起正头娘子的谱?谁给你的胆子!”
柳轻晚登时脸红得像块布。
苏砚秋却开口拦道:“爹,是我让她这么做的。轻晚是我要娶的人,我不想她因为我娘家人受委屈。”
五岁那年,他为了寻我,翻墙摔断了腿,两家心疼得当场拆了半堵墙。
可二十二岁这年,他却说我是个外人。
我扯了扯嘴角,笑得有点涩,把庚帖递还回去。
转身对着苏大人直直跪下:“伯父别动气。这门亲事,清辞自己愿意退。堵墙也好,断亲也罢,都该由我担着。往后我只认苏郎君做兄长,您若不嫌弃,我也能喊您一声义父。”
苏大人长叹一声,伸手扶住我的肩,眼里满是无奈。
柳轻晚站在一旁气得直跺脚。
苏砚秋怔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神,见我转身要走,急匆匆追上两步。
“清辞,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
话没说完,就被柳轻晚拽着袖子拉走了。
回了府,我独坐房中,脑海又浮起前世那些糟心事。
那场宛城败仗,是整场战事里唯一失守的一战。
可几年后,柳轻晚当众翻出旧账,一口咬定我爹在那场仗里私通敌军,贻误军机。
才导致苏砚秋带的队伍被困雪岭,几乎全军覆没。
我越想越觉得蹊跷,暗中派人盯紧柳轻晚的一举一动。
随后入宫面圣,先将战况如实禀报,再悄悄提起柳轻晚的举动,提醒皇上留心。
刚踏进家门,娘亲已在厅中等了许久。
她拉着我问婚事,说又相中了几户人家。
都是家世清白、才貌双全的好儿郎,配我绝不会委屈。
我却把名册轻轻合上,摇了摇头:“娘,我不想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