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秋靠你阳寿续命,必有因果。清辞,留意身边古怪东西。”
我琢磨着这话,外头突然闹腾起来。
“我要见沈将军!我相公一直不醒,得她帮忙求个平安符!”
“你们这些兵油子推什么推?我是军师夫人!”
柳轻晚一进来,笑眯眯地把一根红绳套上我手腕。
“清辞啊,大师说了,你戴着这红绳诚心祷告,砚秋就能醒。”
“要不是你拖拖拉拉,砚秋早该治了,哪会拖成这样?这点小事,你总不会推吧?”
想起阎王的警告,我冷笑着一把扯断红绳,甩在她脸上。
她脸唰地变白。
我懒懒开口:“本将军偏不帮。他是你男人,你不去拜佛,来找我做什么?”
“你……你怎么能这么狠!”她扑上来要推我。
我轻轻一侧身,她扑了个空。
“砰!”
一声闷响,我这才发现她根本没躲,直挺挺撞上了桌角。
血顺着额头往下淌,她居然还冲我笑。
紧接着,本该昏睡的苏砚秋竟坐了起来。
“轻晚!”
“沈清辞!轻晚也是大雍百姓,你仗着武功欺她,按军规,打五十军杖!”
他看我的眼神全是怒火,没有一丝旧情。
我忽然想起,军师本无权下令罚我。
是我为了给他撑场面,当众宣布全军听他调遣。
如今第一个被军法处置的,竟是我自己。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当着所有人的面,我被按在长凳上,一杖一杖挨打。
皮开肉绽时,柳轻晚才慢悠悠开口:
“行了,砚秋。沈将军就是讨厌我罢了,你当众打她,以后她还怎么带兵?”
“讨厌你?”苏砚秋冷笑,“我看她是心怀妒忌,公报私仇!罪加一等,再打五十!”
他转头看她,语气立刻软了,眉眼都带着笑:
“轻晚,你跟那种粗人不一样,你是该被捧在手心的姑娘。”
听着这些话,我心里那口气,彻底散了。
重生回来,我一直盼着他有难言之隐。
可现在终于看清——他从头到尾,就没真心过。
小时候我为了能跟着他,偷偷混进军营。
被我爹抓到,要当众打我板子,是他挺身而出,替我挨了一百杖,差点断气。
我记得清清楚楚,他嘴里全是血,却还笑着对我说:
“清辞是女孩子,做什么都对。哥哥护你,护到你当上真正的女将军。”
他不知道,我当将军,全是为了他。
可等我真的披上盔甲,他反倒嫌我粗野。
婚后,柳轻晚在后院弹琴,我也学着练。
他听了只皱眉:“学不像就别学了。”
“你打仗打得手都硬了,哪还弹得好?就算从前你弹得妙,现在也不行。”
他亲手挑断我指上的筋,让我再使不上力。
从那以后,我再没碰过琴弦。
上了药,我被抬回帐子。
刚醒,督军苏大人就来了。
他还想拉旧情,故意提起我小时候的事:
“你小时候总追着砚秋叫哥哥,扯着他腰上的玉佩穗子跑。现在那块玉,他还随身带着。”
“你学琴,不也是为了他?那时候谁不想听你弹?可你只肯为他弹。”
他讲得动情,我脸上却像冻住了一样。
苏大人走后,柳轻晚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