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赛的日子，一天天近了。
我妈变得越来越焦虑，也越来越严苛。
一个最简单的“Plie”（弯曲），她能让我重复上百遍，直到我的大腿肌肉像火烧一样疼。
她说：“你的动作里没有感情！苏念，你在想什么？你是在跳舞，不是在做广播体操！”
没有感情？
我的感情，早在日复一日的折磨里，被消磨殆尽了。
我像一台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精准地完成每一个指令。
但我知道，那不是舞蹈。
那只是技术的堆砌。
决赛前一天晚上，她把我叫到她的房间。
她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流光溢彩的舞鞋。
鞋面上镶满了施华洛世奇的水晶，在灯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这是我当年拿桃李杯金奖时穿的舞鞋。”她说，“我把它送给你，希望它能给你带来好运。”
我看着那双鞋，它那么美，那么耀眼，就像我妈的人生。
而我的脚，早已伤痕累累，配不上这样一双完美的鞋。
我没有接。
我只是看着她，第一次鼓起勇气，问出了那个一直盘旋在我心底的问题。
“妈，你爱我吗？”
她的身体僵了一下。
灯光下，我看到她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什么，快到我抓不住。
她很快恢复了那副冷漠的样子，把盒子塞到我手里。
“等你拿到金奖，再来问我这个问题。”
她说完，就转身走了，留给我一个决绝的背影。
我抱着那个冰冷的盒子，坐在地上，一夜未眠。
我明白了。
她的爱，是有条件的。
需要我用一座金色的奖杯去交换。
08
决赛那天，我穿上了那双水晶舞鞋。
鞋子很合脚，仿佛是为我量身定做。
站在侧幕，我能听到外面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我妈站在我身边，最后一次为我整理舞裙的褶皱。
她的手指冰凉。
“苏念，记住，你是我清禾的女儿，你不允许失败。”
这是她对我最后的嘱咐。
没有“加油”，没有“别紧张”，只有一句冰冷的，不容置喙的命令。
音乐响起了。
是《吉赛尔》。
一个关于爱，背叛，与死亡的悲剧。
我和凌晓，一个是吉赛尔，一个是情敌。
灯光打在我身上，我走向舞台中央。
那一刻，我所有的紧张和不安都消失了。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