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绣绣魂不守舍地来地了那块类似天牛的石头前,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远远跟着的富贵见状,连忙对身后的伙计说道:“快,把人给俺抬回去。”
两名伙计听后,来到宁绣绣身前,把宁绣绣带回了牛家。
“少爷,人带回来了。”富贵跑到牛天赐面前,邀功似地对地天赐说道。
牛天赐瞥了一眼伙计背着的宁绣绣,对富贵说道:“找一间暖屋子,让她先住下。”
富贵听了牛天赐的话,赶紧应了声“好嘞”,转身就往院子东侧跑。
那排屋子他熟,最里头那间朝南,窗户大,冬天晒得着太阳,平时空着没人住,收拾得还算干净。
他先推门进去,伸手摸了摸炕沿,不算凉,又快步走到炕边把叠着的被子拽开,铺平了炕褥子。
“快,把人轻轻放炕上。”富贵冲跟进来的伙计摆手,自己则跑到墙角拿起暖壶,倒了点温水在桌上的粗瓷碗里,又找了块干净布巾搭在碗沿边。
安置好宁绣绣,他又在屋里转了一圈,见窗户缝有点漏风,顺手找了张旧纸糊了糊,回头看了眼炕上昏迷的人,嘟囔了句“可别冻着”,才轻手轻脚带上门退了出去。
转头就去给牛天赐回话:“少爷,屋子找好了,人也安置妥当了,暖壶里有水,俺还给她盖了厚被子。”
牛天赐点了点头,对富贵说道:“你吩咐厨房,煲点驱寒的汤送到屋子里去。”
富贵一听,立刻咧嘴应道:“哎,好嘞!这就去!” 转身就往厨房跑,两步并作一步跨进厨房门槛。
“张厨子,张厨子!”他扯着嗓子喊,正蹲在灶台前添柴的张厨子闻声抬头:“咋了?咋咋呼呼的,吓俺一跳。”
富贵喘了口气,指着外头说:“少爷吩咐,煲个驱寒汤,暖和身子的,你赶紧弄弄,炖得烂乎点。”
张厨子愣了下,随即点头:“知道了,正好灶上有现成的老母鸡,我加把红枣枸杞,再添块生姜,炖个把时辰就成。”
“那你快点啊,炖好喊我,我来端过去。”富贵又叮嘱一句,见张厨子已经起身去翻鸡笼。
他刚要去案板子拿菜刀,结果发现原本剁在案板子上的刀不翼而飞了。
张厨子有些抓狂的嘀咕道:“我他妈刀呢?”
与此同时,牛天赐来到了东厢房,轻轻的坐在炕沿边,看着宁绣绣那张脏兮兮的小脸。
牛天赐盯着宁绣绣的脸,昨天夜里没看清楚,再一看惊为天人。
系统没骗自己啊,这眉眼,这鼻梁,连嘴角微微抿着的样子,都和杨密长得一毛一样。
明明脸上沾着泥灰,头发也乱糟糟的,可那双眼闭着时长长的睫毛,还有脸颊上透着的那点红,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暖。
他伸出手想帮她把额前的碎发拨开,手到半空又停住了,就那么坐在炕沿上,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心里头跟揣了只小兔子似的,突突直跳。
他小声嘟囔了句:“真他娘的好看,怪不得系统说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连声音都轻得怕惊动了炕上的人。
窗外的阳光透过糊好的窗纸照进来,落在宁绣绣脸上,倒显得那点泥灰都遮不住她的俊模样。
过了约莫一顿饭的功夫,炕上的宁绣绣眼皮动了动,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
刚醒过来时脑子还有点懵,她眨了眨眼,适应了屋里的光亮,视线一点点聚焦——最先看见的,就是炕沿边坐着的牛天赐。
他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睛睁得溜圆,嘴角还带着点没藏住的傻笑,那模样,活像看啥稀罕宝贝似的。
宁绣绣的意识逐渐清晰,发现眼前的是牛天赐,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天牛哥,俺这是在哪儿?”
牛天赐被这声“天牛哥”喊得一愣,收起了脸上的傻笑,正色的说道:“你醒啦?这儿是俺家,牛家大院。
你在天牛石那里晕倒了,‘正巧’被富贵遇见了,就给你带回来了。”
牛天赐可没说自己让富贵悄悄跟着她,显得太猥琐了。
宁绣绣听后,委屈的抽泣了起来。
自己被马子绑了,爹娘不出钱赎自己。
自己的婚事被自己的妹妹顶替了。
自己现在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冻死在天牛石算了。
牛天赐看着宁绣绣的样子,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回家后的事儿,俺听说了。
别哭了,不就是黄了一门婚事嘛?
如果你愿意,俺愿意八抬大轿抬你过门。”
宁绣绣听后,耸动的肩膀停顿了一下,抬起哭花的小脸看向牛天赐。
“别这么瞅俺,俺的话你考虑考虑。”牛天赐被宁绣绣瞅的有些不自在,站起身说道。
这时,富贵端着鸡汤走了进来。
“少爷,鸡汤好了。”富贵看着牛天赐板着脸,小心翼翼的说道。
牛天赐指了指桌子,随口说道:“放那儿吧。”
富贵赶紧应了声“哎”,轻手轻脚把鸡汤放在桌上,碗底碰着桌面发出“咚”的轻响。
他瞅了眼炕上哭红了眼的宁绣绣,又看了看牛天赐紧绷的脸,识趣地没多嘴,放下碗就往后退:“那俺先出去了,有事您喊俺。”
牛天赐“嗯”了一声,等富贵带上门,才转头对宁绣绣说:“刚炖好的鸡汤,趁热喝点暖暖身子。
有啥事儿吃饱了再说,饿肚子可不行。”
他说完,拿起桌上的布巾递过去,“擦擦脸,哭多了伤身子。”
宁绣绣接过布巾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肚子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叫声。
牛天赐转身来到门口,蹲坐在了门槛子上。
宁绣绣确实是饿坏了,手里的布巾往炕边一扔,双手捧着粗瓷碗就没撒手。
鸡汤炖得烂乎,油花浮在表面冒着热气,她也顾不上烫,抿着嘴先喝了口汤,暖乎乎的热流顺着喉咙滑下去,肚子里那股空落落的劲儿更甚了。
她用勺子舀起块鸡肉,没嚼几下就咽了下去,连骨头缝里的肉都用牙齿细细剔着,生怕浪费一点。
红枣和枸杞炖得软绵,混着鸡汤的鲜味,她一勺接一勺往嘴里送,腮帮子鼓鼓的,像揣了俩小面团。
碗沿沾了点汤汁,她抬手用袖子蹭了蹭,眼睛盯着碗里的肉,连抬头的功夫都没有。
不过片刻功夫,满满一碗鸡汤就见了底,碗边还沾着点肉末,她端起碗仰着头,把最后一点汤也喝得干干净净,才放下碗长长舒了口气,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脸上总算有了点血色。
“谢谢你,天牛哥,俺回家了。”
宁绣绣下了炕,刚想往门口走,却被牛天赐叫住了。
“俺明天派人去迎娶你,你回家考虑清楚,如果同意,明天上俺的花轿,如果不同意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