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那夜,我坐在公园长椅上哭泣,忽然一双冰凉的手握住我。 穿民国学生装的少女瞳孔澄澈:“同学,前方需要我们。” 时空骤变,1937年的炮火撕裂夜空。 我惊恐地发现,牵引我的少女早已死于三年前的抗日学运。 更可怕的是,我见到了爷爷总念叨的、那个为保护他而死在虹口的班长——年轻得令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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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春夜,还带着未散尽的凉意。林薇坐在公园冰凉的长椅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砸在手背,也砸在脚边那个小小的行李箱上。手机屏幕暗下去,最后一条信息是母亲发来的,带着无可奈何的叹息:“薇薇,先回家,爷爷血压又高了…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好不好?”
谈?怎么谈?他们根本不会理解。和浩介的事,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只有家族沉疴已久的、对那个岛国刻骨的敌意。尤其是爷爷…爷爷…
想到爷爷那双因岁月和旧恨而浑浊、此刻却因她的事烧得通红的眼睛,林薇的心就绞成一团。那些嘶哑的咆哮还在耳边嗡嗡作响——“小鬼子没一个好东西!你敢跟个日本人…我没你这个孙女!”
她把脸埋进掌心,肩膀无助地颤抖。公园里的路灯昏黄,将她孤单的影子拉得很长,四周寂静,只有晚风掠过树梢的沙沙声,反而更衬得这夜无边无际的荒凉。
就在她哭得浑身发冷,几乎要被巨大的无助吞噬时,一双冰凉的手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那冷意刺骨,激得林薇猛地一颤,抬起头来。
眼前站着一个少女,穿着一身泛旧的蓝布旗袍,外面罩着同色系的学生装,齐耳短发,眉眼清秀得不像真人,瞳孔是那种能望到底的澄澈,却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焦灼。她的声音也轻轻的,像隔着一层雾:“同学,怎么还在这里?别哭了,前方…前方正需要我们。”
“你…”林薇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惊愕压过了悲伤,“你是谁?什么前方?”
少女并不回答,只是那双清澈的眼睛里 urgency 更盛,她冰凉的手指用力,竟将林薇从长椅上拉了起来:“没时间了,快跟我来!同学们都在等着呢!”
“等等!我不去!你放开——”林薇的抗拒声卡在喉咙里。
公园的景象开始扭曲、融化。路灯的光晕诡异地拉长,变成一道道流窜的光弧,脚下的石板路软化成粘稠的漩涡。风声变了调,尖锐地呼啸起来,里面开始混杂进一种沉闷的、持续不断的轰鸣,像是大地在痛苦地呻吟。
空气猛地灼热起来,一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气味粗暴地灌入鼻腔——是硝烟、尘土、还有…铁锈般的血腥味,混杂着某种东西烧焦的恶臭。
眼前的混沌骤然清晰。
公园的静谧被彻底撕碎。黑暗的天空不是夜的黑,而是被炮火和燃烧的烟云染成一种诡异的紫红色。巨大的爆炸声毫无征兆地在不远处炸响,震得她脚下的土地猛烈一颤!砖石碎屑像雨点一样噼里啪啦地砸落。
“蹲下!”身边的少女猛地将她往下一拉。
林薇踉跄着扑倒在一堵断墙的残骸后,碎石硌得她生疼。她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断壁残垣,燃烧的建筑吐出狰狞的火舌,将残破的“商务印书馆”几个字映照得如同墓碑。街上满是瓦砾和扭曲的金属,更远处,一道道刺目的流光划破夜空,那是炮弹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