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们第一次背对背睡了一夜。我以为第二天周烨柏会意识到自己的要求有多荒唐,没想到他更加坚定地要为璐璐争取这张准生证。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周家全体出动给我做思想工作。
先是周母打电话来,声泪俱下地描述单亲妈妈有多难,璐璐失去了丈夫多么可怜。接着周烨柏的姑姑、舅舅轮番上阵,主题高度一致:璐璐需要这张证,你们可以等。
我被这波道德绑架打得措手不及。最让我寒心的是,周烨柏全程站在他家那边,甚至已经答应社区将准生证名字改为璐璐的。
“所以你单方面决定把我们的准生证让出去?”我盯着周烨柏,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得很。
周烨柏一副“我能怎么办”的表情:“难道要看璐璐的孩子变成黑户吗?”
“所以我的孩子活该推迟计划?”我反问。
“我们的孩子还没影呢!”周烨柏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你非要这么计较吗?一张证而已。”
那一刻,我清楚地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原来我认真规划的未来,在他眼里只是“一张证而已”;我谨慎考虑的生养计划,在他看来是“还没影呢”。
我深吸一口气:“周烨柏,我们分手吧。”
周烨柏愣在原地,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瞪得老大:“就为这事?”
我差点把抱枕砸他脸上。看,他根本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在他认知里,我只是在无理取闹,为一张“无关紧要”的证闹脾气。
“对,就为这事。”我平静地开始收拾东西,“祝你和你嫂子幸福。”
搬回自己租的小公寓后,我一度陷入自我怀疑。是不是我太自私了?是不是真如周家人所说,我不够善良大度?
直到闺蜜林薇一巴掌拍我背上:“醒醒!他们这是道德绑架!周烨柏那个寡嫂明明可以走其他途径解决户口问题,非要抢你们的准生证,摆明了是欺负你好说话!”
我揉着发疼的背:“也许他们是真的没办法...”
“屁!”林薇爆了粗口,“我查过了,璐璐这种情况完全可以走特殊通道办理,只是周家人不想麻烦,觉得直接拿现成的省事。周烨柏宁愿委屈你也不愿帮嫂子跑流程,这男人能要?”
我沉默了。林薇总是能一针见血地看透问题本质。
分手后一周,周烨柏开始频繁联系我。先是道歉,然后还是那套说辞,最后甚至暗示我“不近人情”。我拉黑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
一个月后,我听说璐璐顺利拿到了准生证——我们的准生证。周烨柏还真办成了。
得知消息那天,我独自去喝了场大酒。不是为了祭奠爱情,而是为了哀悼自己瞎了的双眼——怎么就看上周烨柏这种人了呢?
酒醒后,我做了两个决定:一,报名参加晋升考试;二,冻卵。
既然婚姻和孩子都不是可靠的投资,那就先投资自己。我埋头工作,疯狂学习,半年后顺利晋升为部门总监。收入翻倍的同时,视野也翻倍了——原来没有周烨柏和周家那摊破事,生活可以这么精彩。
期间断断续续听到周家的消息:璐璐生了个儿子,周母亲自去照顾,周烨柏升级为“代理爸爸”,整天忙得焦头烂额。据说璐璐产后情绪不稳,周烨柏除了上班还要帮忙带孩子,整个人苍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