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必惊慌，”小厮走上前，语气恭敬，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吾家郎君有请，他说有要事与姑娘相商，关乎谢少卿的冤屈。”
沈雪灯握紧袖中的纸鹤，警惕地问：“你家郎君是谁？我不认识什么顾郎君，你认错人了。”她听说过顾雪川，金吾卫上将军，柳惟清的义子，与谢无咎并称“长安双璧”，可两人素来不和，时常在朝堂上争执，顾雪川怎么会帮她？
“吾家郎君是金吾卫上将军顾雪川。”小厮耐心解释，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鹤，递到她面前，“郎君说，姑娘见了这个，便会信他。”
沈雪灯低头，看见小厮手里的纸鹤，与她袖中的那只一模一样，鹤腹上也写着“无咎”二字，只是这只纸鹤的翅膀已经展开，上面多了一行小字：“柳府有丧，惟清守灵，裴回今夜必遣死士搜柳府，取回赵长陵供状。可助雪灯者，顾雪川。”
是谢无咎的字迹。
她松了口气，又有些疑惑：顾雪川与谢无咎素来不和，怎么会愿意帮她？难道真像谢无咎说的，顾雪川欠他一条命？
“姑娘，请随我来。”小厮做了个“请”的手势，转身往坊角的茶肆走去。
沈雪灯推着炭车，跟在小厮身后。茶肆不大，却很干净，门口挂着“暖雪茶肆”的招牌，招牌上积着一层薄雪，像撒了层白糖。小厮引她上了二楼的雅室，撩开帘子，里面坐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绯色玉带，腰间佩着一把长剑，剑鞘是鲨鱼皮的，剑柄上镶着一颗红宝石。他眉骨高耸，鼻梁挺直，眉间一点朱砂痣，是顾雪川。他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杯热茶，目光望着窗外的残雪，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沈姑娘，请坐。”顾雪川听见动静，转过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平淡，没有丝毫敌意。
沈雪灯在他对面坐下，双手放在膝上，还是有些警惕：“顾将军为何助我？你与谢大人……”
“我与谢无咎素来不和，却欠他一条命。”顾雪川打断她的话，端起桌上的茶壶，给她倒了一杯热酪，酪香浓郁，驱散了些许寒意，“贞元十七年，我率军出征吐蕃，中了吐蕃人的埋伏，被困在雪山里，粮尽水绝，身边的士兵都死光了，我也中了箭，眼看就要死在那里。是谢无咎，单人匹马，夜渡冰河，背着我走了三百里，把我救了回来。他救我时，箭伤还在流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