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默。
活人进，疯人出。
规则吃人，我吃规则。
系统说活十次能许愿。
我没信。
因为第十一个人，正在看我。
1
凌晨一点十七分，城市像被按了静音键。
雨水顺着陈默的风衣下摆滴落，在地面砸出一个个深色圆点。他站在写字楼前，脚下是湿漉漉的地砖，头顶是二十三层高的玻璃幕墙。三小时前，他还在档案室翻查旧案卷宗，手指停留在一张泛黄的照片上——十三人失踪案的最后现场。
下一秒，眼前浮现血红界面：【生存系统已绑定，首次任务启动倒计时：00:00:00】。
再睁眼，他就站在这里。玻璃映出七张脸，陌生，惊慌，呼吸紊乱。空气里飘着消毒水味，还有低低的哭声，像是从通风管深处渗出来的。
机械音响起：【欢迎进入“夜班写字楼”怪谈空间。规则如下：一、禁止使用电梯；二、监控不可关闭；三、每晚11点听哭声背诵守则；四、别信穿白大褂者。存活至明早6点，视为通关。】
陈默没动。他只是扫了一眼四周。
监控红灯在走廊尽头闪烁，二十四小时运转。电梯在最里侧，按钮泛着幽光，像是刚被人按过。
他知道这不是演习。
他曾见过十三个人在一夜之间蒸发，连影子都没留下。那种感觉，又回来了——规则在吞噬现实。
他摸了摸左耳的疤。那是七岁那年留下的，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母亲。
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角落。
他笑得很标准，嘴角上扬，眼角有纹路，像医院宣传片里的医生。但陈默一眼看出不对——衣领翻得太整齐，扣子一颗不差，袖口露出一截蓝白条纹布料，是病号服。
那人不说话，只笑。笑声没有声音。
陈默记下：高危干扰源。模仿“正常人”的失败品，极可能是规则异化产物。
他转向电梯。金属门紧闭，但按钮微亮，有电流波动。他闭眼，默念第一条规则：“禁止使用电梯。”
脑海嗡地一震，像有刀片在刮神经。
眼前浮现漆黑铁链，粗如臂膀，从虚空中垂落，缠绕电梯门缝，咔嗒一声锁死。
【规则具现·成功】
精神值-15%。视野边缘泛起黑雾，耳内响起低频震动，像有东西在颅骨里爬行。
他靠墙缓神，冷汗滑过耳疤。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能力。代价不小，但值得。电梯不能动。规则说不能，那就绝对不能。
林昭蹲在消防栓旁，十九岁，美术学院学生，任务编号07。
她双手死死攥着画板，指节发白。头顶日光灯忽明忽暗，她的影子在墙上扭动，像被什么拽着脚踝。
陈默注意到她影子比实际动作慢半拍，而且嘴角在动——她没笑，影子却在笑。
危险。虚实错位类异变，精神侵蚀前兆。
但她还清醒。这层楼里，她是唯一能提供有效信息的人。
“你……你也听见哭声了吗？”她声音发抖。
陈默点头：“通风管道。”
“它在说话……说‘电梯可以坐’……”
他眼神一冷。那是误导。规则第三条要求听哭声背守则，但没说哭声说的就是真话。
他摘下风衣兜帽，撕下内衬布条，缠住双耳，只留细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