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信能验证的东西。
而眼下唯一能信的,是那张在口袋里发烫的车票。
2307。
他不知道它从哪来,也不知道它通向哪。
但他记得,每次醒来,它都在他手里。
规则说不能用电梯。
可电梯动了。
所以,真正该信的,不是规则。
是破绽。
他抬眼,看向电梯上方的监控摄像头。
红灯亮着。
他在心里记下第一条真实规则:**系统会骗人。**
第二条:**活下来的人,才能改规则。**
第三条:**他不是来通关的。**
**他是来查真相的。**
2
雨还在下,打在玻璃上像有人用指甲刮。
我靠墙站着,风衣贴在背上,冷得发僵。左耳那道疤开始跳,像是有电流顺着神经往上爬。刚才电梯动了,规则没拦住,反而被撕开一道口子。那笑声从井底传来,不是人能发出来的。
我知道,守则已经不可信了。
林昭缩在消防栓旁边,手指抠着画板边缘,嘴唇在动。我没听见声音,但看口型,她在复述——“监控可关闭”。
不对。
我一步跨过去,手压在她肩上,声音压到最低:“背真规则,错一字死。”
她猛地抬头,眼白布满血丝。我盯着她,一字一句:“一、禁止使用电梯;二、监控不可关闭;三、每晚11点听哭声背诵守则;四、别信穿白大褂者。”
她嘴唇抖了两下,跟着念。一遍,两遍,声音越来越稳。念到第四条时,她突然停住,瞳孔一缩。
“我……我刚才说错了吗?”
我没回答。但我知道,她差点就信了那句篡改的守则。哭声不是提醒,是陷阱。它让人自己把规则念歪,然后——
走廊尽头传来一声闷响。
我们同时转头。
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三米外,嘴角裂到耳根,笑得像个标本。他没动,可我刚才明明看见他站在电梯旁。
我移开视线,走向声音来源。
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倒在地上,脖子左侧裂开一道口子,从耳下一直划到锁骨,深可见骨。血还没流完,顺着地砖缝往我这边爬。他右手还举着,像是想抓什么。
死前一秒,他在说话。
我蹲下,手指探了探伤口。切口平滑,没有撕裂痕,不像利器所伤。更像是……皮肤自己裂开的。
我抬头看头顶的监控摄像头。红灯还在闪。
规则说“监控不可关闭”,但它没说不能砸。
我站起身,走向消防栓箱。玻璃后面挂着一把锤子。我一拳砸碎玻璃,取出锤子。金属柄冰凉,掌心却烫得发麻。
穿白大褂的男人没动。林昭也没动。
我冲向摄像头。
锤子挥出的瞬间,我听见林昭喊了句什么,声音被走廊吞了。锤头砸中镜头,塑料壳碎裂,红灯熄灭。
整层楼的灯跟着暗了一瞬。
空气变了。像是有人抽走了氧气,又灌进某种粘稠的东西。我脑仁猛地一缩,像是被铁钩扯住后颈往里拽。视野边缘黑雾翻涌,嘴里又尝到血腥味。
精神值撑不住了。
但我看清了。
穿白大褂的男人转过了头。他原本背对着我,现在却正对着走廊,脸朝向我,嘴角咧开,无声地笑。他的眼睛——眼白发灰,瞳孔缩成针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