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过三巡,李修文突然看向我,朗声道:“听闻二小姐前些日子落水,不知脑子里的水可沥干净了?我瑞王府可不要一个整日追在表哥身后争风吃醋的世子妃。”
宣和伯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若是瑞王府无意婚事,直说便是,何故来羞辱小女!若非尔父亲自求娶,我家小门小户还不敢高攀!”
他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嘴唇喏喏,“伯父言重了,父王倾仰伯父为人,故而想与贵府结秦晋之好,绝无退婚之意。小侄许是昨日吃醉了酒,今日还说胡话呢,伯父就不要在意这些醉话了吧?”
宣和伯理都没理,直接让人送客。
李修文走时神情极为懊恼疑惑。
我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这样一个人会不知道在宣和伯面前,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吗?
李修文上门那日留下的轻薄话,像根刺扎在宣和伯心头。
他将我叫到书房,指着桌上的庚帖沉声道:“安安,这门亲事已定,莫要再胡思乱想。李公子年轻气盛,说几句玩笑话罢了。”
“玩笑话?”我皱眉,“爹若是觉得这是玩笑,当日又怎么把他赶出去了?”
宣和伯被我噎住,“胡言乱语!爹何时做过如此不体面的事!”
他揉了揉眉心,语气又软下来:“安安,爹也是为你好。李修文虽不上进了些,却也是皇亲,总比嫁个白身强。”
这副前后割裂的模样,让我心头发冷。我知道,他又被那无形的力量拽回了“剧情”里。
“这亲,我不结。”我梗着脖子犟道。
4.
反抗的第一日,我摔碎了房里所有能砸的东西,瓷片溅在地上,像一地冰冷的月光。
宣和伯来看我时,眼里的失望浓得化不开,只留下句“你好自为之”便转身离去。
第二日,我开始绝食。
山雀端来的燕窝粥被我打翻在地,甜腻的汤汁溅在她手背上,烫得她眼圈发红:“小姐,您就算不心疼自己,也心疼心疼老爷啊!他昨夜在书房坐了半宿,头发都白了几根……”
我别过脸不看她。我知道宣和伯的挣扎,可我不能认命。
原主的结局像把刀悬在我头顶,我若顺着剧情走,便是死路一条。
第三日傍晚,李修文竟又上门了。他提着串糖葫芦,吊儿郎当地站在我院门口,笑盈盈地说:“听说二小姐绝食?这可不行,嫁过来还得给我生儿育女呢。”
这话龌龊又露骨,我抓起门边的扫帚就朝他打去:“滚!谁要给你生儿育女!你爹意图谋反,早晚要被抄家,我才不嫁你这个反贼之子!”
李修文被我打得连连后退,脸上的轻佻瞬间变成错愕。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狠话,可眼神突然变得茫然,愣在原地喃喃自语:“我爹……要谋反?”
我冷眼旁观,剧情里他被蒙在鼓里,现实中瑞王谋反怎么会瞒着他这个世子。
可剧情说他无辜,他现在就想不起来这回事。
恰在此时,宣和伯闻讯赶来,听到我的话,脸色瞬间惨白。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安安!你疯了不成?这种话也是能乱说的?”
“我说的是实话!”我挣扎着喊,“前几日李修文他爹在城外私会禁军统领,被我撞见了!他们就是在密谋造反!”